营帐里,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沉寂。
良久后,齐王才算冷静下来,诚心看着许怀义请教,“许将军觉得,本王如今该如何应对才好?”
许怀义一阵心塞,这就是交浅言深的无奈和憋屈了,俩人情分没到可以互相信任的地步,那有些话就没法直言相告,否则,极容易留下把柄。
他可不敢忘,眼前这位是要做皇帝的人,如今是性情软弱,需要依靠他,可将来呢?
登峰临顶,一呼百应时,想到现在的弱势无能,低头相求,会不会心里不舒坦、想把他灭口?
他可不敢赌人心的善变和人性的黑暗。
于是,他装作茫然的道,“这个,末将实在愚钝,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啊,末将就是一介武夫而已,只会带兵打仗,其他的一窍不通。”
抹黑自己,毫无压力。
齐王闻言,眼里闪过失落和遗憾,他硬挤出一抹笑,“许将军太自谦了,谁不知道许将军智勇双全?是本王唐突了,这件事,等本王查清再说。”
许怀义顺嘴恭维,“王爷英明。”
齐王,“……”
他要真英明,也不会在六年前,就被人当傻子耍的团团转!
他怀疑许怀义是在奚落他,可人家面色严肃,又不像是阴阳怪气的样子,也只能当自己是心虚了。
等许怀义离开后,他独自坐了一会儿,权衡了这其中的利弊后,把亲卫叫进来,冷着脸吩咐了一番,随后又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给韩钧送去。
亲卫拿着信走出营帐时,脚步都略有些虚浮了。
实在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明明胜利在望,会突然横插这么一杠子,这无疑是正春风得意时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他们跟随齐王时间长,自是相信依着齐王的秉性,肯定没干过屠村的事儿,可眼下证据确凿,旁人未必信啊。
就算那些证据都是旁人陷害给齐王的,但齐王御下不严的过失是坐实了的,是不争得事实,容不得再辩驳。
将来就算都查的清清楚楚,一个御下不严的名声,对帝王来说,也是很要命的。
毕竟,这么糊涂,这么容易就让人忽悠哄骗的帝王,谁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