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颇有可取之处。”冼耀文抬手搭在陆雁苏的小肩上,哼唱道:“小嘛小儿郎,骑马上学堂。先生嫌我小,肚里有文章。宋扬的《读书郎》是在贵州安顺苗寨广为流传的芦笙曲《小嘛小儿郎》基础上改编的,朗朗上口,很好听。
艺术可以借鉴,商业更可以借鉴,时至今日,可行的商业模式,前人差不多已经总结出来并经过验证,没有留下多少创新的空间。”
“怎么会没有创新空间,你自己做生意不就在创新吗?”陆雁苏对冼耀文的话不敢苟同。
“我那是生意手段的创新,不是商业模式的创新,不要混为一谈。打个比方,同样是卖衣服,有人卖八元钱一件,送一双袜子,有人卖十五元两件,两者无非是促销手段不同,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如果有人不把衣服拿来卖,反而拿来租,月租两元,租满半年衣服便属于租客,这种模式是对买卖的一种颠覆,才可以算是商业模式层面的创新。
生意手段的创新只是一种小聪明,急智的表现,结果能成小富。商业模式的创新能称得上大智慧,结果可成大富。”
“巨富呢?”
“返璞归真,假如香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做粪婆,那你就是倒粪大王,干湿分开称得,按克收费也得,凭倒粪你也能住到半山。”
陆雁苏蹙眉,忍着恶心说道:“垄断啊?”
“嗯。”冼耀文收回搭着陆雁苏小肩的手,走到茶水台,拿起台面的洞箫,手帕用茶水润湿,轻轻擦拭箫面,待陆雁苏跟上,说道:“垄断是自商业诞生以来,最邪恶也是最有魅力的模式,粗糙的垄断需要权力,倒粪如此,生孩子也是如此。
假如香港立法只许自由生一胎,想生第二胎、第三胎要从你手里买生育指标,你不仅可以很快聚拢数亿财富,而且你卖给客户商品,客户还要对你感恩戴德。”
冼耀文亮了亮手里的洞箫,“世人皆会吹拉弹唱,你尤其擅长,我呕心沥血三秒钟创作的《唱反调》送给你。”
在陆雁苏的白眼中,冼耀文将洞箫抵在下唇,吹响《追梦人》。
幽婉的曲子入耳,陆雁苏眼里,冼耀文的脸变得模糊,她认不清眼前之人是利益动物还是深情人,他在释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