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搭腔。
小老太不说话,冼耀文也能猜到她什么心态。
上艾迪生花园的地下室等同六七十年后北平二环核心地带一个有点破的大杂院,遛着弯,没觉着累就能走到故宫。
小老太一是习惯了富人区的安静,不想住到嘈杂的平民区,二是为了收信邮筒,别人写信给她地址填天安门,这面子算是立住了。
说白了,就是为了端着架子不倒。
“再有四五天,月玉和我要去巴黎,你正好处理一下房子,跟我们一起去巴黎,以后不用自己租房子,月玉会为你解决住所。”
“还要回伦敦吗?”
“不回,以后主要在巴黎,然后是到处跑,只要是大城市都有机会去。”
黄逸梵轻轻颔首,对即将胜任的工作有一丝期待。
1948年,她从上海搬到新加坡,租住在旧巴生路一间小洋房内的劏猪房(隔断),手里虽有不少皇帝赐封官窑瓷器和宫缎,却苦无门路,变卖不出。
曾经想将瓷器卖给有点渊源的邵家老六,但对方却不识货,嫌货品粗糙,出了个低价,她一气之下没卖。后苦于无钱度日,零零散散低价出了一批,明珠蒙尘。
在新加坡的日子艰难,她想着自己年纪大了,又是体弱多病,待了不到一年,看准了英国的福利搬来伦敦。
谁知在伦敦瓷器更难出手,根本卖不上价,不到两年时间,十数箱重器卖的只剩一箱,日子却过得并不比新加坡好。
想着自己时日大概已经不多,死后总要留点什么,最后一箱绝对不能再动,下了狠心,仗着自己曾经做过手工皮件生意,想进工厂做一个制皮包女工。
但在自甘堕落之前,想着安慰一下自己,看场电影,吃一顿丰盛的晚餐,如果还有余钱,买一件喜欢的衣服,万万没想到,在电影院找回了一丝体面,自己果然还是有运之人,老天爷不舍得我吃苦。
她心里想什么,冼耀文不知道,也没什么心情去探究,工具人要太多感情做甚,享受几年高待遇,该吐的吐干净,他会让人帮她妥善料理后事,让她走得体体面面。
如果周月玉所说的黄逸梵多次打胎为实,黄逸梵多半没几年活头,就前面些年的医疗水平,刮一次宫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