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
他每一唱一念,声音中蕴含的悲凉与空灵让王文龙听的仿佛要从脊椎骨中散出一股凉气来。
那些觉得戏曲冗长乏味的人是没听过真正会唱戏的临场表演,那种动人心魄的感染力无比强烈,光是这一段唱在面前表演出来,直接能把人的灵魂都听得震颤。
“好也!”
席浪仙的一段唱腔结束,众人便一起称赞。
席浪仙却是闭目良久,然后直直的坐了下来,刚才的一段演出,他用尽心力,大脑和身体都飞速运转,这一刻坐下仿佛是灵魂都被代理的躯壳,大颗大颗的汗珠直接从额头滚落下来,瞬间便将脖领和后背湿透。
接着他长啸一声目光清明,居然把酒都给唱醒了。
众人大赞席浪仙的演出。
大家感叹品评一番《邯郸记》,接着袁宏道起身道:“这次来文会发现两枚文坛明珠,一是玉茗堂的《邯郸记》,一是王建阳的一阙半《贺新郎》。一者出世,一者入世,实在是两相映照,世间难得!”
王文龙只能苦笑,《贺新郎·读史》的魅力实在太大,虽然还没写完,却已经被和汤显祖的作品看成同等水平。
这几日众人已经对这作品进行了详细的讨论,评论诗文并不是考试之时写作品赏析,而是有一套复杂的理论做支撑,能够成名的评论家水平都不是胡乱来的。
这几天众人针对《贺新郎》的讨论居然真让他们解读出一些原作的韵味。
袁宏道先评论说道:“我最爱此词有一股说不明的味道,风格豪放、气象雄浑,庄而不板、谐而不谑,说是英雄气显得窄了,说是才子气又显得硬了,只觉得读之便令人欣喜。”
袁无涯说:“我欣赏‘人世难逢开口笑’一句,化用杜牧之《九日齐山登高》:‘尘世难逢开口笑’,原句是写悲的,到了这词之中却成为无比洒脱的句子,实在是神来之笔。”
冯梦龙点头:“‘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小儿时节。’就这‘小儿时节’四个字便是他人说不出的,之前也没看过这般诙谐点评,诙谐着来,却又让人不敢轻视。”
王文龙知道这首词的气质有个非常恰当的描述“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不过这名词还要几百年才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