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于是也铺了旧衣服便在陈元藻旁边坐下,原来他也是在等船的。
两人聊起训诂学的内容来,周汝登问道:“你读这本《训诂学方法论》可觉得此书有什么优点?”
陈元藻回答道:“我只不过是读过一些先秦古文而已,并没有太深的研究,实话实说,建阳先生所引用文字我许多都未读过,写的是对是错、有何奥妙,我都品味不出,这是我学识太过浅薄,海门先生是大家,我想问问先生以为此书所讲的训诂学方法如何?”
周汝登毫不犹豫的夸奖说道:“这本《训诂学方法论》所想做的是开具一种考据学办法,王建阳举的例子只是为说明相应的训诂学方法该要如何实际使用,哪怕没读过对应的原文也可以看懂,若说举例的恰当与否,在我看来该是这些年中小学作品绝无仅有的了。”
“这书所写的内容和所教的办法还只是第一层,真正厉害的乃是其中所透露出的思想,用考据学的办法去研究古文,这又是王建阳将《尚书古文疏证》之中未完成之事继续拓展。若是日后所有研究都照这个方法来做,那这天下的学人便是另一番面貌,甚至可能将今日清谈盛行的儒家彻底颠过来。”
看见周汝登说的神采飞扬,陈元藻颇为惊讶:“先生以为今日之儒学要全面改革?”
“自然要全面改革!”周汝登毫不犹豫的说道:“儒学本来就是要指导天下人的学问,如今这天下多的是穷苦人、做工行商的人但如今儒学却偏偏不给这些人读,如若儒学只能用来考科举,那还谈什么军事致用?如若科举选拔出来的都是一些只读这种儒学的人,那又如何能够治理好国家?”
见到这六十多岁的老人突然如此有精力的大发议论,陈元藻颇为愕然。
周汝登指着陈元藻怀中的书说道:“王建阳这考据学的办法十分之好,我之前倒还没想到这样的本事,若是从此之后可以将儒学的是非潮给颠倒过来,我定当为之鼓吹也!”
周汝登在学术上是绝对的革命者,他是罗汝芳的弟子,罗汝芳又是泰州学派的代表人物,这一派学者本就以和理学作对为自己的本业。
而周汝登自己对于阳明心学的推崇更是刻到骨子里的,当年周汝登十八岁中秀才之后,就曾专门跑去山阴拜王阳明为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