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胡说!”杜铳心里有些不敢确定,但是又不愿意输了气势,指着王文龙道:“你个文官难道比我这京营百户还懂得神枢营的历史吗?”
王文龙连连摆手道:“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杜百户在军事上大概比我懂得多,然而未免也有见不到之处。都督若觉得我说的是错的,大可以叫人去翻阅国朝典籍,查一查嘉靖二十九年经营改制的旧事,便知我有没有在胡说八道。”
杜铳的脸色急剧变化,他就是一个武人,只不过是听幕僚说过他所在的神枢营的历史便记下来方便吹牛,那幕僚不是军史专家,还真不一定说的全对。
杜铳此时已经是满头汗:这王文龙究竟是哪里跳出来的?而且这人似乎在文人之中颇有名气,说不定还真看过这种冷门的史书,杜铳害怕自己说多错多,回头看了郑国泰一眼,硬着头皮说:
“我……我回去就查典籍,到时候再和你理论!”
杜铳也是心虚,他只是骑射厉害,放铳和步战本领都很稀松,如果照王文龙所说,神枢营汉兵的本门勾当应该是打枪和当步兵,在这两样上他的武艺都只到及格线,继续吵说不定就要丢脸。
王世扬和李言恭也都暗暗惊讶,作为京营最高地位的文武官员,他们按理说应该对于京营的制度改革非常熟悉,但是此时他们也听呆了,根本不知道王文龙所说的对还是不对。
京营上一次改制时间是嘉靖二十九年,已经是五十多年前了,参与改制的人都快死光了,这种细枝末节的历史谁会专门去了解?李尚思和王世扬都在心里暗暗庆幸,幸亏这次被王文龙找茬的是杜铳,而不是他们两人,换他们也照样出丑。
见到杜铳已经气急败坏,众人也小声议论起来。
“神枢营前身原来不是骑兵吗?”
“我倒也曾听人说过神枢营乃是由两官厅改编而来,只是没有王建阳记得这么清。”
“建阳居然连京营历史都如此了解,真不愧是个史家啊。”
“……”
身处大明的人看京营改制,涉及到几万人的铁饭碗变动,哪里是那么容易一两句话就说清的。
但这是放到几百年后历史研究者眼中,京营几次改制的内在逻辑自然很容易看清楚,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