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水手骚动被杨天生镇压了下去,但十几天后,谣言还是无法抑制的增长起来。
有水手信誓旦旦的说看见放牛油蜡的那间房间晚上蜡烛熄灭了,却很久都没有人去换。
又有人说舟师早就算错了数字,船队其实早就航行了比舟师所声称更远的经度——他们已经过了王文龙所说的经纬度,而那里一无所获。他们继续往东走,就将深入更广袤的大洋,只是平白的冒险。
所有谣言都指向一个目的:快点返航。
而此时船上的情况似乎也在左证着这一需求:杨天生虽然自觉做了足够准备,但是他并没有这么长时间无补给远航的经验。
出海一个月后船上所带的淡水已经全部变质,浑如肥汤,连大家赖以为生的老酒都已经在颠簸中发酸发臭。
而且船队一路上没有经过任何岛屿,船上的燃料已经严重缺乏,根本没有加热淡水的条件。
船上的鸡鸭牲畜全部得了病,即使是病死的鸡鸭,大家也争相分食,而且船员们纷纷出现了坏血病的征兆,发豆芽也是需要大量淡水的,船上远无这样条件。到后来船上的医生只能滤取坏水中的藻类给大家当做蔬菜吃。
所有人都知道杨天生所带的补给,无法保证船队到达美洲,如果还不及时返航,很可能整支船队都折损在大洋上。
一个半月之后,已经到达杨天生许诺的返航时间,而船队面前还是空无一物,杨天生要求大家再往东前进十天,船上水手忍无可忍,直接发动叛乱。
最后杨天生只能将探索时间妥协到五天,直到他们出海的第九十三天,眼前终于出现了岛屿。
杨天生感叹道:“真是运气使然,当时我等都已经如同野人一般,船上火者也早已心力交瘁,计算出了好多问题都不敢对外讲。我们登岛时仔细测量,才发现自己身处之地已经是北纬十九度五分,离着群岛中心的北纬二十一度相去甚远,若是再往南漂流一些,恐怕此次往返,便连群岛的影子也见不到了。”
王文龙和毛文龙听的啧舌。
北纬十九度已经是夏威夷岛的最南端,听起来离北纬二十一度不远,但实际上两度纬度就是两百多公里的距离,人在海面上的视线最多只有四十公里,纬度偏个半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