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以杀人不用坐牢的成绩而换来更大的名声。漳州的田地所属关系混沌不清,外地官听不懂闽南话,本地的吏员早就被各方势力所买通,结果就是鱼鳞册好些年都不更新,民间买卖田地为了少给官府交一笔钱也从来不到官府办过户手续,各州的丁银收缴,总是收不到六成,好多土地现在上面挂着的名字连种地的人自己都不认得。
福建州县官员几乎没有任满十年八年的,不是因为缉捕不利被处分、就是因为钱粮征收不到位而被降职。
所以说张维新这个市舶司提举当的很累,他的权利根本没有办法触及部门的跟脚。
原本想着就这么混下去吧,却没想到突然冒出个王文龙。
王文龙一个好好的南京礼部员外郎,放着南京的清闲官而不当,跑回建宁来赈什么灾?赈灾就赈灾,干嘛查到官船厂的修大堤上,让市舶司的脸面往哪搁?
更让人头疼的是王文龙的影响力还真不可小觑,一篇文章发出被疯狂转载不说,还直接引来了沿海士人的围攻。
这些沿海读书人之中跟月港市舶司有牵连的人是少数,骂起市舶司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汹涌的舆论,让张维新不想查也得查。
门被敲了几下,张维新揉着太阳穴说:“进来。”
赵天赐半弓着身子走进房间,满脸恳求::“张提举,你可得帮帮小人啊。”
张维新没理他,看了一眼陪同赵天赐进来的官船厂监造使李承志问道:“官船厂里头查出什么结果了?”
李承志面无表情的回答:“款子能追的都已经追清了,这一次木关的确受了很大的灾,光是修整设施就用了七八千两,剩下的钱用来重修大堤的确不够,王建阳的文章之中所说大堤修造水平不高就是因为这个。”
听到调查结果,张维新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屁话能糊弄住谁?就瓯宁木关那几间小院子,能修到七八千两?当是皇帝修大殿呢?
强忍着怒火压下想说的脏话,张维新咬牙道:“无论如何,先把瓯宁县的钱还回去。”
赵天赐顿时就不乐意了:“提举大人,钱都用出去了,如何能还?”
李承志也阴阴的道:“大人,这钱财可不是只经了一个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