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用身前后,见对方不由自主的瑟缩了几下身子,楚王殿下说话的语气便愈发温和起来:“王大用啊,本王今天只问你一件事——当初给你出主意,让你上报假案,将税银被劫的罪名安插在单天常头上,并以此胁迫单天常接受王家招揽的人,是谁?”
“……”王大用怎么都没想到,楚王殿下见到他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个。
“臣……”王大用欲言又止——他试图在这短暂的谈话间隙,用自己眼下已经混沌一片的脑袋理清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啪!”眼见对方还在迟疑,楚王抬手便是一个耳光:“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是吧?那现在想起来了没有?!”
“臣……想起来了……”王大用属实是被楚王殿下这一巴掌给扇老实了:“给臣主意的人……是……是刘琛咚,他是臣安插在邢州郡丞顾廉直身边的内线!这个主意……其实是顾廉直先想到的!”
“哟嚯?”楚王殿下闻言轻挑眉头:“这是还有高手哇……那顾廉直和刘琛咚的人呢?”
“殿下……”事到如今,王大用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臣……臣已经有几日没见过此二人了……”
“你个废物……”楚王殿下已经懒得吐槽了:“五姓七望怎么都是你这样的棒槌?哦……出了事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保全背后家族,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这是遭人算计了是吧?”
“……”王大用还能说啥呢,他是怎么都没想到邢州距离长安也算天高皇帝远,太行山的匪患更是由来已久——可等剿匪的人换成是楚王殿下后,他便开始心神不宁,整天想的都是怎么在楚王殿下到达邢州之前,将单天常收入麾下。
后来王大用又从王攀口中得知楚王殿下上了山,成了山大王,王大用想的便是如何处理王攀,以及安排自己的妻儿脱身——族中或许会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在他死后给他的家人一条活路,可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王大用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体验一回。
小女儿留在族中已是无奈——毕竟这是族中的规矩,在外做官的族人都必须有嫡亲血脉留在族中,若是拒绝,就别想入仕途。
想到自己乖巧的小闺女儿将来在王家的生活必定艰难,王大用就不禁感到一阵痛心与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