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从来都有两面,所以人心从来都有远近。
冰州城外的法场上,籍贯在冰州的涉案官员和商人都被押了过来,押送囚犯的车马都连成了一条龙似的。
等叶无坷的车马停下来,道口县县令陆交远,松河县县丞谢东廷两人快步上前。
不管他们两个在叶无坷面前是否还自称学生,但他们始终都以学生的身份对叶无坷保持足够的敬畏。
叶无坷下车之后,两个年轻人上前行礼:“明堂。”
叶无坷嗯了一声:“两县百姓来了多少?”
陆交远回答道:“能有七成。”
谢东廷回答:“差不多也是七八成。”
叶无坷点了点头,率先走向高台。
今日这局面对于冰州百姓来说,可能是永世不忘的一天了。
黑压压的一片罪犯被按跪在刑场上,每个人身上都插着处决的牌子。
原本大家都在想,这么大的案子,涉案这么多人,肯定要仔细谨慎的查办,不可能是在短短几个月就要斩首示众。
这么多人,朝廷查核需要的时间都不短。
所以很多人都觉得还有机会,趁着这段时间奔走没准就能托到些有分量的人说情。
可叶无坷就是不给他们机会。
“明堂。”
谢东廷跟在叶无坷身后小声说道:“今日在冰州要处斩的就超过一千五百人,是不是还需请朝廷查核批复之后再定日子处决?”
叶无坷当然也知道谢东廷的好意。
得罪人,这种案子怎么可能不得罪人。
不只是百姓们之中有和这些犯人能论出关系的,朝中官员只怕也不在少数。
说实话,最近这一个多月来,叶无坷收到的求情信能装满一箩筐了。
有些人明知道这案子太大,明知道涉及到了徐绩。
可是就因为也牵扯着乡情或是友情或是亲情,所以哪怕冒着风险也给叶无坷写信希望能网开一面。
这些信,叶无坷逐一看过然后都烧了。
“两万人不少了。”
叶无坷低声回应了谢东廷一句:“多押一天,就不止一人再牵扯进来,多押一个月,长安城里都要死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