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多见了。
03年的锦城,发廊已经升级为沙龙,甚至在向着工作室转变,但是最初的剃头店们还在小巷子里的口碑里生活的很滋润。
因为便宜。
哪怕是大街上最便宜的理发店,洗剪吹至少也需要5块。
而这里只需要1块5。
比卿云老家镇上还便宜5毛。
自然,这么便宜的地方,也就别期待什么发型了。
老剃头匠可不会时下正流行的“郭富城头”。
而杀马特风格的发型一般出现在城乡结合部,市区里除了街溜子,年轻人特别是中学生是没这个胆量的。
整个城市里遍地都是的各级“校风示范校”里,校门口前背着手的教导主任们可不是吃素的。
圆寸,就是那个年代中小学男生的标准发型。
区别只在于多久打理一次。
城市里的孩子最多一个月就会去剪一次,而卿云则会再拖上一段时间。
拖到前面的刘海盖住了眼睛为止,可以节约点钱。
“你娃儿这盘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再拖一个月?”
“照顾你生意还不行啊?”
被老剃头匠按在水槽边洗头的卿云,翻了一个白眼。
西蜀人说话不喜欢说敬语,但他心里面还是对身后这个蹂躏着他头发的老剃头匠有着一些感谢。
卿云不是没有进过美发沙龙。
作为只身来到锦城这个大都市读书的少年,他也想合群,也曾打肿脸充胖子和同学们一起去20元的洗剪吹。
“大不了半年不理发,多吃两顿馒头而已。”
走进沙龙前,高一时的他,曾这么宽慰着自己。
只是店里那些小姐姐脸上的怪异神情和不时捂住的口鼻,让他明白,有些事不能强求。
穿过多年的毛衣、内衣,有些味道自然是怎么爱干净也洗不掉的。
何况是经常一个星期才洗一次澡的邋里邋遢高中生?
求学一路,从村到镇,从镇到县,再到省会,出生贫苦的卿云已经习惯了将那份因自卑而敏感的脆弱,隐藏在冷漠疏离中。
理发店,他从来都是剪一次换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