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这日江州私吞官银的一行案犯押解进京,金陵百姓都去城门瞧热闹。
采雁刚到金陵府,她最是爱看热闹,也拉着长风一同去看。
“呀!那不是张家的姑娘张盈盈么?”
采雁指着其中一人道。
她见过张家姑娘,她的父亲是江州知州。张盈盈及笄时,知州大人请了满江州的高门贵户去给她庆生,采雁跟着林莺娘,远远瞧过张盈盈一眼。
那时她眼高于顶,是父亲手捧着的明珠。
不想一遭落难,明珠也跟着跌下高台。
张知州借着职务之便,私吞朝廷赈灾官银,致使江州百姓民不聊生,不得不落草为寇,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张盈盈身为他的女儿,自然也牵连其中。
不免叫人唏嘘。
女子在这混沌世道当真是身不由己的。
在家随父,出嫁随夫。父荣则荣,父损则损,万般由不得自己。
张家出事,江州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姜氏去信来金陵叫林莺娘知晓。
林莺娘也有些提心吊胆,她来旁敲侧击着问谢昀,林崇文可有牵连其中。
毕竟姜氏目前还在林家当她的掌事夫人,林崇文若是有事,她也逃不脱。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林崇文。”
这样无关大雅的朝廷事,谢昀倒是也不瞒着林莺娘,他下值回来,靠坐进圈椅里,眉眼隐见疲惫。
将近年关,朝廷本就诸事繁杂,又添各方党派互相争斗,愈发冗长紊乱。
也是,圣上老了,皇储之争愈演愈烈,已然到了不死不休之地。
这当头,朝廷人人自危。
林崇文远在江州,也隐隐能察觉到,姜氏的信是他亲自看着写的,眼下林莺娘在谢昀身边,可真算得上他林家的救命稻草。
“林家无事。”
谢昀看着林莺娘期盼的眼,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他靠坐在圈椅里,支手撑着额,揉了揉眉间,“张世昌贪心不足,那赈灾的官银自己尚且不够,哪能叫林崇文知晓,来分这一杯羹。”
林莺娘听得这话,心里当真是庆幸。
好在那张世昌贪得无厌,将此事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