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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她看得分明,谢昀对她并非毫无情意,又或者,纵是没有情意他也是惦记她这副身子的。只要自己乖乖听话,顺着他的意,那她在雾凇院的日子不会难过。
只是,这一切只在平阳公主未嫁过来之前。
没有姑娘荣忍得了自家夫婿在婚前的通房,她见过了后宅算计,知晓这样的通房在主母过门后大多都暗暗打发了。命数好的,被能安安稳稳出府去。命数不好,惹得主母碍眼,那就是一抹芳魂归了西。
更何况那是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她焉能容得下自己。
自己无权无势,又拿什么去与平阳公主争?
林莺娘自市井里翻身,最会的就是审时度势,也最是知道自己的斤两。
她不相信此前谢子慎花前月下时甜言蜜意的话,自然也不相信现下谢昀在榻上时随口哄自己的话。
——什么纵是往后平阳公主嫁过来,只要自己乖乖听话,他定会护着自己。
这样哄骗人的话,林莺娘一个字也不会信。
从前在怡香馆里,她见多了这样的男人,兴头起时搂抱着姑娘说要为她赎身,等过些时日,对姑娘的心思淡了,便一脚踢开了去。
只有痴傻的姑娘会被这样的话哄住。
她们抛出自己一腔真心,却被践踏羞辱。
有实在受不了打击的,便趁着四下无人,偷偷解了身上的腰带悬去梁上,脚下的凳子踢开,姑娘便呜呼丢了命。
张妈妈见着这样的事,习以为常,只觉得晦气。
她让龟奴将人取下来,一卷草席便要将尸首扔了乱葬岗,临走前又叫林莺娘去她身上仔细翻找,看看可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取下来。
老鸨手段狠辣,林莺娘不敢不听。
她走过去。
吊死的人死不瞑目,眼是睁开的。她蹲下去,慢慢摸着那姑娘冰冷的尸首,只觉得那双眼直戳戳的,往她身上扎,每一个豁大的窟窿,都似是在述说着她的冤屈和不甘心。
那时林莺娘只觉得她可怜。
可现下想起来,林莺娘只觉得她是可怜又活该。
她置身在青楼那样的风月地,却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