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垂老矣,是足可以做她祖父的年纪。
他身体也不好,虚虚倚坐在龙椅上,肉眼可见的苍老和憔悴。
只眼神锐利,似要洞察人心。
“你该唤朕一声皇祖父。”
圣上沉重的声音传来。
林莺娘敛下眸,再不敢看,低声怯怯,“民女不敢。”
“你别怕。”
圣上安抚她,又掩嘴咳嗽了两声。
有内侍躬身上前轻抚他背,递上缓解的鼻烟壶。
圣上嗅了几下,觉得好些了,才摆摆手让他们下去,接着对林莺娘道:“朕本来就是你皇祖父,你唤这一声是应当的。”
圣意不可违。
林莺娘抿着唇,终于低低唤出声来。
“皇祖父。”
圣上听得这一声,面上眼见得和颜悦色起来,他看了看林莺娘,满意点头,“你与你的亲祖父甚是肖像。”
他说的,是那个名义里死在东宫大火里的昔太子殿下。
林莺娘始终垂着眸。
圣上又道,沙哑的声,是回忆往昔的口吻。
“昔年进学,朕与你祖父最是要好。后来你的父亲出生,朕也曾抱在怀里哄过,朕还记得,他那时最喜欢朕带去的枇杷膏了。”
林莺娘听得心惊胆战,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沉默听着。
圣上转头问她,“听说你自幼便与生父离散,可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问的,是她的亲生父亲,杨盼山。
圣上问询,林莺娘不敢不答,“回圣上,民女当时年幼,并不清楚。”
她深知说多错多的道理,只敢拣着不重要的答。
圣上重重叹气,“也是,你自出生便没见过他,自然不知。可惜他年纪轻轻便丧了命,只留了你这么一条血脉在世上。”
话里极是惋惜。
林莺娘也适时红了眼眶。
她对杨盼山自然是没感情。
只是进宫的路上有内侍将前因后果说与她听。原来那所谓的昔太子血脉指的是她的生父杨盼山。
内侍事无巨细,连带着杨盼山的死讯,也一同告知她。
林莺娘知道,自己此时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