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元宏来到五岁的皇子元恌书案前。
元恌惴惴不安,胖下巴挤出来三层,他眼盯右手食指,用这一根肥指头把考卷搓到最近,小家伙脸虽不动,眼珠子却迅速扫视哪道题会答。
幸运的是,父皇转个方向,询问起旁边的元灯明:“未时开考,为何迟到,才归考场?”
元灯明不敢直视帝容,声若蚊蝇回道:“今日特、特殊,肚子疼,就在茅房呆久了。”
她后头隔了两排书案的元悦主动交待:“父皇,我也是,我肚子现在还不大舒服呢。”
元灯明的父亲广阳王觉得老脸都臊尽了。
皇帝这才问元恌:“你也肚子疼?”
元恌不敢撒谎,更不敢说实话。“我,儿臣……”
皇帝走回前首,拿上戒尺,走到元世贤书案前,用戒尺在第一道题处划拉一下,问:“第一题,会念么?”
元世贤快要哭了:“回皇上,我突然看不清了。”
任城王气坏了,斥侄儿:“把你眼屎抠干净!”
元世贤照作,眼是擦抹干净了,又想流鼻涕,他一边吸囔,一边回答:“第一题,这四个字是念……渴不肃谁。”
皇帝看着“曷不肃雝”四个字,按捺怒火,先问:“这题考你什么,知道么?”
“知道,我会答。”
“曷不肃雝”的下方还写着三个字……出自诗?
这便是皇帝生气的原因,这群孩子学了一年诗,考的竟然是哪句截句出自哪首诗这样的简单题!
“写出答案。”皇帝自我宽慰,心想,虽然此子四个字只念对俩,但是知晓出自哪首诗,可见平时也用功了。
元世贤吸溜着鼻涕现翻笔、磨,磨墨的工夫里,想起解释自己为何睡觉了:“皇上,我受寒了,才犯困的。”
任城王咳嗽一声:没人提你睡觉的事,你自己扯什么!
元世贤的好朋友元永平看眼任城王,看回好友,立即说:“皇上听,元世贤他伯父都咳了,他们一家真的全受寒了。”
太子凑近,把元永平的上下嘴皮一捏。
元世贤总算磨好了墨,他决定以后就是啥都不干,也得研制出一种想写字时立刻就能蘸着用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