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二人不是特意靠近这些儒生的,行走的方向正好路过,于是驻足听这些人各抒己见,议诗辩论。
尉茂怀念起以前,悄声道:“你不在诗经一舍时,我们考完了试对题,就是这样吵,谁都不服谁。”
尉窈笑,她也回想起一些事,前世宗隐和她坦白初见贺阑的地方,便是鸿池诗社。尉窈当然早不纠结宗隐的变心,也不在意贺女郎对宗隐有没有心意,尉窈仅仅是想诗社这件事。
洛阳诗社和平城诗社完全不同!
平城的诗社,比如崔学馆兴办的,目的在于收集各个地方的唱诗乐谱,然后以口头传布的方式,教不识字的百姓学会唱诗。
而洛阳诗社的兴起,一开始是来洛阳谋生的儒生为了结交而骈集,这种聚会既可讨论诗学,精进学业,又可认识同乡,便于在洛阳生活的相互照应。
诗社逐渐发展,洛阳县本地的权贵子弟也参加进来,以尉窈如今的阅历看,宗隐认为的权贵,其实是家业衰败的寒门。寒门子弟进入诗社后,比外地儒生还要热衷于聚会交流,等到奸臣高家扰乱朝政,诗社早偏离了论诗的初衷,成为传递消息、官场钻营的场所。
尉窈:“走吧。”这些人在风光美好的鸿池岸高谈阔论,还不如去太学遗址抄石经,多学些有用的典籍呢。
他俩才要离开,听见有人提到“尉窈”二字,然后听到更多的关于尉窈的议论。
“你说的尉窈,是在城中义井里讲《关雎》的小女郎么?”
“是她。听说她住在城南,所以现在有城南尉窈,城东李隐的说法。”
“我也听说了,我还特意打听了呢,这俩女郎呀,岁数差不多,据说李隐的诗学比尉窈强,你们知道李隐是谁么?是前御史中尉李彪的独女。”
“尉窈什么出身?是勋臣后辈么?”
“不是,姓尉而已,不过人家好运气,拜了位鲁县的孔姓名师,但是山高水远的,谁知道是嫡传弟子还是旁听了几次课。”
“啊?那把李隐跟尉窈放一起比,也太……岂不是踩顿丘李氏的声望嘛。”
有儒生为尉窈争辩:“人有才无才岂能全倚仗出身?尉窈讲诗时我在,她讲得非常好,而且同天讲学的,还有陈郡袁氏的袁翻郎君。难道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