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接近卯时。
元茂快步往皇宫走,他已经熟悉宫里各宫室的布局,如今都走东侧的掖门进宫,离他当值的地方近,且进出的朝官少,免去耽误事的应酬话。
仍不明亮的宫门一侧,尉瑾等在这快半个时辰了,昨天他游历回来,对弟弟阿茂过继给元别驾的变故难以接受。
元茂一个虎扑抱上去,和从前一样的兄弟情深。
“二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该我去见你的!你站这多久了,冷不冷?你戴我的手套。”
三弟的样子在尉瑾渐冒泪花的眼里虚了后清楚,清楚后又虚。
“我昨晚进的城。茂,以前你在平城寄信给我们,那时你就有过继出去的想法,是我的错,没重视,以为你是孩子气的胡闹。”
尉瑾搂三弟的手臂随着诉说加紧,最后这句异常哽咽、痛苦:“我真后悔、真后悔!”
元茂劝道:“都在京城,只是分开住了,兄长们永远是我兄长,永不会变。”
尉瑾心头苦涩,是,是可以继续兄弟相称,但是父母呢?然而这种话不能问阿茂,会显得他责怪阿茂,令兄弟之情也疏离。“对,我们永远是你的兄长,永远不会变!”
元茂提议:“我有半个月的闲空,要是大兄也有时间,咱们兄弟多聚聚吧?”
“好!”
元茂继续欣喜着问:“陆姨已无恙了吧?吃完饭后还吐得厉害么?”
陆萝又有孕喜,还得从尉彝在元志那拿走的艳事志怪说起,拿回府的当天,老夫老妻一起看了半宿,一个看得火骚火撩,一个跃跃欲试。
很快,过继一子出去的尉彝不再落寞,又逢人就笑。
陆萝的难过也被冲淡许多,加上元茂时常遣人送礼物给她,作为母亲,她反而是家人里最先想通透的。
元茂当值的时辰不能迟,兄弟俩又说了几句话,不舍道别。
下值的时辰,没人管元茂,这种好处只属于贵族子弟!他离开皇宫赶往约定的食肆,午正都过了,尉窈才匆匆来到。
她解释:“今天整理文书,有些压在最底下的,应是以前库舍漏雨,把那些文书全沤烂了,我拣着清楚的文字全抄录一遍,抄着抄着……嘻,就过了和你约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