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拄着拐,站在一旁:
“老郑家的,你家祖坟终于冒青烟喽。”
……
中午,流水宴摆起。
菜式简陋,除了主食就是大海碗盛猪肉炖菜,所有男丁面前都摆上了酒碗。
三爷爷起头,干瘦的手举起酒碗:
“郑家圩的老少爷们,干了。”
几百号人乱哄哄的响应,龇牙咧嘴的喝下,然后赶紧吃菜,吃相已经不是狼吞虎咽可以概括的。
郑河安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才是他熟悉的家乡。
待众人风卷残云一般吃个半饱,他才开始挨桌子敬酒。每到一桌,就会有人问他,在哪儿发财?能不能带带自己?
就连三爷爷也主动询问:
“村子里就这点薄田,实在养不活这么多人,后生们出去做佃户都没人要。”
郑河安假意犹豫:
“这么严重?”
“你是不知道啊。今年黄河决在了下游的北岸。那边的人都逃荒出来了,只要给俩窝头就帮着白干一天的活儿。哎~”
三爷爷闷了一碗酒,哀叹道:
“咱大清朝,人比草贱。”
……
俩人碰了一碗,默默喝光。
“小安子,能帮一点是一点吧?都是郑家圩的后生。”
周围的桌子全部安静了,所有人都眼巴巴的。
郑河安站到桌子上,大声说道:
“20岁以下的后生,想跟着我走的,我都收了。我去求东主,让你们做商队护卫,一天三顿饭,每月还有1两饷银拿。”
三爷爷激动的一拍桌子:
“后生们,给你们安叔跪下!磕头!”
哗啦啦,冲出来50几个后生,二话不说,纳头便拜。
无他,太苦了!
无论跟着郑河安走是干嘛,总比窝在这郑家圩要强。
黄河,就在40里外。
每到夏天,村里人就集体拜河神,求漫天神佛保佑别决堤。
稍微置办些家当,牲畜,洪水一来全没了。久而久之,生活就越发的困苦。
谁要是赞美黄河是这片土地的母亲河,怕是要被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