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脸,短刀别在后面,像个少年人模样走在田埂上。
几个在田里忙碌,拔草除虫的山民,慢悠悠直起身子投来了憨厚疑惑的目光。
在大别山腹地出现陌生人可是稀罕事。药农、杂货郎除外。
郑春寿打了这么久的仗,对于人心早就不抱希望了。月匈前布袋子里的“小橘”,发出不安的喵喵叫声。
他摸着毛茸茸的小脑袋,轻声安慰道:
“放心。”
一个佝偻,满脸皱纹,打着赤膊的山民,往这边走了几步:
“娃娃,你从哪儿来的?”
“路过,逃难的。”
问话的老汉眼尖,瞅见了他后面挂着的短刀,不再言语。继续拔草,余光偶尔扫视一下。
郑春寿可以确定,这是个孤零零的小村子。
大约是宗族一类的聚居地,很团结,很排外。一个百人队未必能弄的过这帮村民。
能在这种地方生存下来的都是狠人。
谁想占他们的家,他们会死战到底。
果然,
远处来了一群手握锄头粪叉的村民,步伐匆匆,目光不善。
那个主动询问自己的佝偻老汉也不再除草。
走到一旁的田埂摸出了一把柴刀,宽背窄刃,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过来,目光依旧憨厚。
……
郑春寿冷笑两声,用力的打了一个尖锐的唿哨。
半里外的林子里,立刻响起了锣声,还竖起了一面旗帜左右摇晃。
村民们好似中了定身术,瞬间僵住了。
郑春寿嘿嘿一笑:
“老乡们,大军要过境,我们这几百人只是先锋探路的。你们不要怕!”
村民们商议了一会,推出了一个领头的。
“军爷,村子里实在穷的很,我们自愿贡献50张干饼。过兵的时候就别糟蹋我们了,中吗?”
放在以前,郑春寿肯定会不忍。
可如今,他很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100张。再加两双好鞋。”
“好,好。”
离开时,他背着沉甸甸的一叠饼还有新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