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同原是广东番禺的县令,同京城的繁华相比,番禺县可以算作穷乡僻壤。
在他的固有观念中,藩王的府邸应该是装饰的富丽堂皇、贵不可言。
眼前秦王居住的后院,占地不过十余亩,甚至还不如皇上赐给自己的宅子。
亲王的节俭令道同感慨颇深,他躬下身子,恭敬问道:“不知殿下召下官前来,是为了何事?”
看着他身上的青衣长衫打满了补丁,朱樉的语气变得温和:“前些日子,小王派遣了锦衣卫向京城之中的权贵和富商征收了保护费,这件事想必道大人应该有所耳闻。”
在来到秦王府之前,道同一直以为秦王征收‘保护费’是为了敛财。
可当他亲眼所见,秦王的生活如此节俭,同地方上的七品官相比宽裕不了多少时,道同改变了对秦王的看法。
“不瞒殿下,下官确实听闻过此事。下官斗胆猜测一番,殿下此举是为了向富人征税,减轻平民百姓的负担。”
“不知殿下是否有此深意?”
道同的话有点将朱樉架在火上烤的嫌疑,通俗来说就是道德绑架。不过朱樉却不责怪他,这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他对这种人一向怀有敬意。
“不错,小王正有此意。不过你的说法也不是完全对的。”
这话让道同十分意外,他拱手道:“下官愿闻其详。”
朱樉邀请他一边游览王府,一边闲庭信步道:“百姓的负担主要来源于赋役,一个是夏税和秋粮,另一个是冬季的徭役。”
“咱们大明的百姓不光要参加农忙,春耕、夏种、秋收。哪怕是到了农闲的冬天,还要受官府的征召去服徭役,一年到头几乎没有闲暇时间休息。”
“国朝初期,天下间地广人稀,朝廷的税赋定的低,布衣百姓家中多少有些结余,负担也不算沉重。”
“可是大明的税赋终究有个很大的隐患,这个隐患,道大人你知道吗?”
道同在知县任上一直很关注民生,不然也不会和朱亮祖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一撩长袍,朗声说道:“下官自然是有所耳闻,不知殿下所言,是否是宗室、勋贵、官绅不纳粮的问题?”
朱樉用欣赏的目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