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土兵显然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果然如朱樉所料,这些土兵从刚才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整个人群都炸锅了。他们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起了自己的处境。
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向身旁的长者问道:“阿爹,刚才那个贵人说我们以后都不再是奴隶了,没有土司老爷赏赐珍贵的食物,那我们以后不是要活活饿死吗?”
少年的父亲脸上满是沟壑,他用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少年人的额头,满含热泪地说道:“我们有手有脚,只要不偷懒,那我们以后都不用再饿肚子了。”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以他现在的阅历还不能理解父亲这句话的深意。少年的父亲拍拍了他的后背,对他说道:“阿牛,台上这位老爷是真正的活菩萨,你快给他磕头。”
少年很有孝心,虽然不能理解,还是按照父亲的话照做。他弯下腰,双膝跪地朝着台子上朱樉站立的方向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同样的场景,在校场的每个角落上演,两万多人乌泱泱地跪倒了一片,不约而同地朝着朱樉的方向叩拜。
被这么多人当成菩萨一样顶礼膜拜,饶是朱樉脸皮再厚,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他走向台子中央,站在铁皮喇叭前,冲着台下不停摆手。
朱樉扯着嗓子大喊:“我不过是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你们都给我站起来,不许跪。”
朱樉扪心自问,不过是利用了小小权力将这些土兵都编户齐民,目的是为了方便管理。他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私心存在,可是看在那些土兵眼里,朱樉无异于他们的再生父母。
不光是给了他们还有他们的后代第二次生命,他的话没有起半点作用。
看着这些人又哭又笑,不停朝着自己磕头,朱樉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向小凳子问道:“这些人把我当成活菩萨一样膜拜,究竟是他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小凳子望着他认真地说道:“爷把我们这些农家子都当人看,可不就是天上的活菩萨吗?”
被小凳子这么一反问,朱樉直接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他不过是习惯了后世人与人之间平等的交往方式,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被人捧得如此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