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的眼中只剩下灰色。
连红都没有了。
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瞎。
这一路睡得浑身难受,还是大当家那番话,让她有了些意志。
再听到县令和李捕快来,絮絮叨叨说一大堆,忽然又觉得,人间还有许多烟火气。
霍长鹤,大夫人,银锭金铤和贝贝他们,那些做针线的娘子们,跟着霍仲卯做香的男人们,还有宋平他们几个,以及方丈和大儒。
不知不觉间,她身边竟然有了这么多人。
罢了,颜如玉心想,手抚着眼睛,何必想那么多,但凡在一天,就为这些跟随她的人,为自己,好好活。
想报的仇还没报,想找的真相还没找到,她怎么能倒下?
院中传来鸡叫声,还有几个人的嘀咕声。
颜如玉深呼吸几次,调整气息,起身出屋。
院中霍长鹤靴子上小腿上沾着鸡毛,双手按着只鸡,银锭拿着匕首,正在鸡前比划。
贝贝一脚在前一脚在后,随时准备掉头逃走的样子。
“坨坨哥,到底行不行啊?”
银锭拧眉,小眼睛瞪圆:“给我闭嘴!男人不能说不行!”
“那你倒是下刀子啊!”
银锭哼道:“我当然会下,但我得找到合适的地方,切出完美的刀口,让这鸡既能一命呜呼,又能不过于痛苦,你看看刚才没弄准,扑愣得满地是鸡毛,再说,它惊惧而起,肉也不好吃呀。”
贝贝“哈”笑一声:“那你的意思是,还得让这鸡高兴赴死呗?它是鸡,它又不是傻子,谁会笑着去死啊?”
银锭:“……”
霍长鹤忍无可忍:“你到底准备好了没有?你是不是不敢杀?”
“王爷,属下杀人都不带眨眼的,怎会不敢杀一只鸡?”
“那你杀呀!”
“王爷你是不是不敢杀,所以叫属下来?”
“……”霍长鹤。好想骂人。
“唰!”剑光一闪,有什么东西掉落。
院子里一静。
金铤剑归鞘:“杀了。”
霍长鹤看看左手里的鸡头,右手里的鸡身子,地上一滩鸡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