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黑色大氅,牵白马他可认得。
不但认得,已经死去的记忆又开始冲击他,吓得他一激灵,酒都醒了大半。
他赶紧快走几步,收起方才的傲慢。
“黎大当家,真的是您!您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冯大麻子满脸堆笑,“您来也不说一声,我应该放炮扫街,大开寨门迎接您啊。”
黎景尧转头看他,浅浅一笑:“冯大寨主,好久不见。”
冯大麻子脸一红:“瞧您说的,在您面前,我哪敢称什么大寨主。”
“快,您请进。”
黎景尧也没客气,和温客行一起进寨。
“大当家,您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冯大麻子小心翼翼问道。
“路过,我和我兄弟去申城做贸易生意,赚点小钱,听说你在这里,特意过来看看你。当年一别,已有八年未见,看来你过得不错。”
冯大麻子喉咙滚了滚,想接话,又不太敢,不说话又怕黎景尧误会,只能干笑两声。
进入大厅,残席还未收拾。
冯大麻子忙不迭叫人收拾,重新摆宴。
“你这里有客人?”黎景尧似无意问道。
“没,没有,平时我也没什么朋友,也谨记大当家教诲,不伤害老百姓。”
黎景尧点头,坐在首座:“那你自己还能喝酒,兴致不错。”
冯大麻子笑得脸都要僵了:“这……这不是天气冷,忽然就来了小兴致,反正也没事可干。呵呵。”
黎景尧没接话,冯大麻子也不知道说什么。
对于黎景尧,他实在又敬又怕。
当年他也是在水上讨生活,跟着老大也算是水上一方人物,但因为老大心黑手狠,害了一整条船人的性命,后来才听说那条船的主人是个好人,他幸存的儿子残了一条手臂,带着剩下的全部家底,求到黎景尧门上。
黎景尧带人出面,替死者讨回公道,横行一方的水寨就此销声匿迹。
冯大麻子当时不是寨主,因为闹肚子没有参与那件事,哭求了半天,侥幸被黎景尧放了一马,从那之后,他也不敢再在水寨上讨生活,来到西北,投奔了拜把子兄弟,后来兄弟被抓去削首,他成了大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