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很是诧异,不由得放下了手,静静的听这孩子打算说些什么。
“后来,乔松向父王请教,父王并未解答。而是让乔松去读一本书……”乔松抬起了头,看向了吕不韦:“这本书,解开了乔松心中的疑惑,也让乔松明白了,文信侯之举的缘由。”
吕不韦沉默了。
“想来这本书,文信侯很熟悉。”
“公子,读懂了吗?”
乔松微微点头:“不敢说完全读懂,但也领悟了一两分精妙之处。”
“是吗?公子以为此书如何?”
“以治国之论,乔松读过商君书,读过韩非之作,读过老师荀夫子之作,读过道家,读过墨家,读过纵横家……亦读过文信侯之春秋。
商君书,强国之法,以耕战为本,可成秦之霸业。
大秦能有今日,商君之功能占泰半。
然,成也商君,败也商君。
此法不可持久!”
吕不韦心中一动,终于来了兴趣,认真的听着乔松的言论。
商君之法的缺陷,乔松向老师荀子详细聊过,如今只不过是旧事重提而已。
在秦国,吕不韦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旗帜鲜明的反对商君之法的,而且还是出自王上最为宠信的王族公子之口,是以听的极其认真。
乔松跨越两千年的见识针对商君之法的分析,很多都是吕不韦都没想到的,这让吕不韦大为吃惊。
可让他更加吃惊的,还是乔松接下来的一句话:
“商君法之不足,乔松深知,父王亦深知。”
这话大出吕不韦意料。
他以吕氏春秋撼动国法,试图改变自商君以来严苛之秦法。可王上以各种手段抗拒此事,重申商君之法不可变,逼得他不得不自请致仕。
如今,却听到了王上也不赞同商君之法。
这话让吕不韦心中不由得生出了荒谬之感,好像上天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故此,父王有了往韩国一行之举。”
吕不韦皱眉,想到了乔松刚才罗列出来的诸多学说:“王上欲行韩非之学说?”
“尚未有定论。”
“为何不是老夫之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