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燕轻轻咳嗽一声,继续说道:“作为一个战士,就要有战死的觉悟。
无论是蛰儿也好,少羽也罢,他们都是我楚国的好儿郎。只是,他们唯一做错的,就是成了老夫的儿孙。”
项燕的话语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抱怨或愤怒。然而,在这平静之中,却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和无奈。
范增听了项燕这番话,忍不住哭出声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知道项燕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和压力,不仅失去了亲人,还要面对眼下的困境。
项燕勉强支撑起行将就木的身体,艰难地坐了起来:“军中,如今情况如何?”
范增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忍着悲痛回答道:“将军,情况不容乐观啊!您已经昏迷两日,军中已经出现了溃逃的情况。
哪怕我们带来的项氏子弟,也……”
范增说到这里,喉咙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项燕沉默片刻后说道:“是老夫对不起他们,没能保护好族人。”
他的语气充满了自责和悔恨,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范增看着项燕,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悲哀。
他张开嘴巴,想要安慰项燕几句,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因为他明白,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那么无力。
更何况这种话,范增是最没资格说的。出主意囚禁楚王的是他,没能把控好局势,以至于让项氏和腾龙军团有了今日的结局也是他。
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出的计策,或许现在就会是另一番局面。
他范增,又哪里来的脸呢?
大帐内弥漫着一种令人压抑的死寂,仿佛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良久,范增语气艰涩都问道:“将军,我们……还要打下去吗?”
如今的局势对腾龙军团极为不利刚刚吃了败仗败退回来,正是士气低迷,急需抚慰的时候。偏偏这个时候主帅项燕被定谋反之罪,作为核心的项氏子弟也因为族地被屠杀而人心浮动,更糟糕的是,新楚王登基为王,注定不会给腾龙军团好脸色,后勤都无法保障。
可以说,腾龙军团此时分明就处于举目皆敌的绝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