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克好像要把牙齿咬碎,他浑身都在发抖,霍恩分不清那是帕金森还是愤怒。
“在那个旅馆,在那天夜里,我的养子小瑞迪,被突然冒出来的无赖,硬生生按在水缸里淹死。”
“我去阻拦,他们掰开了我的嘴,用油漆毒坏了我的嗓子,我再也无法唱歌了。”
“冕下,时隔十八年,我又一次失去了我的家人和孩子。”
鸟雀叽叽喳喳的叫声在水洼上回荡,远处隐隐传来马蹄的声响。
阳光下,几只蝴蝶停留在花朵上,那眼睛扑闪着,注视着揪着自己胸口衣领的弗里克。
弗里克将手伸入衣服,握住了马德兰送给他的戒尺,握得紧紧的。
“冕下,你是一个好教皇。”
“你让我们吃饱,你让我们吃到油和肉,你让我们穿上没有破洞的衣服,你让我们洗干净自己肮脏的脸。”
“你穿着和我们一样的衣服,吃着和我们一样的食物,你拒绝骑马却用它来驮伤员。”
“你怎么都不抛弃我们,你让我们这些人,哪怕是百无一用的老人,都活得有尊严。”
半跪在霍恩面前,弗里克给了蹲着的霍恩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一直都在想,假如当年,我是说,当年的教廷能有一个你这样的好教皇,我的家人,我的小瑞迪,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这样的一个好教皇,我们等啊等,等了一辈子,我们的父亲等了一辈子,我们的爷爷等了一辈子,我们不想让我们的孩子们再等了。”
霍恩蹲在原地,就好像先前丹吉和他说话的那个时刻,他像是患了失语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冕下,这个剑柄,送给您了。”弗里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带剑格的剑柄。
“剑柄原本是给我的亲儿子的,他听我唱英雄史诗多了,非要去当屠龙的勇士,闹着要一把剑。”
“我拗不过他,就去买了一把剑柄,告诉他,等他成年,就给他买剑身,不过,他用不到了。”
弗里克将剑柄插入他腰间的布袋。
霍恩呆若木鸡。
捏着霍恩的肩膀,弗里克将霍恩扶起,他好像在笑:“冕下,算我求你,别再让我们的孩子们,死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