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咯,咳咳咳。”竹季远刚想笑却咳了起来,竟然又咳出了一些血。然后哎唷哎唷呻吟了几声。
“快去带医师来!”
韩振海觉得竹季远很怪。他和许多弱不禁风的读书人差不多,都怕疼怕血怕难受,但竹季远明明也怕这些,却奇怪地有股不怕死的劲。
竹季远摆了摆手,轻轻呼吸了几下,叹口气:“不碍事,死不了。要不是教主那天晚上到曲阳县开始收教徒,偷偷煮粥给人喝,我发妻根本争抢不到粥的。她一个弱女子……教主说只能当场吃完才能走,她藏了一口在嘴里,才喂活了我。我们第二天就入教了,但她的病还是治不了,病入膏肓了,最后还是走了。”
韩振海忽然道:“你们教主不是法术高超吗?怎救不活你妻子?”
竹季远看着韩振海笑了:“韩大人自以为机智,却不知有几人在我耳边跟我这样说过教主的坏话,您连前十个都排不上。”
韩振海尽管脸皮厚,此刻脸也热了一下。
“教主法力高超,怎么救不活这个,怎么救不下那个。最开始几次说的时候我还在心里琢磨过,后面就慢慢回过味来了。法术高深法力高超根本不是他们真正想说的话,其实他们说的是你们教主是个善人,怎么这件善事也做不好呢。韩大人您觉得我说的对不对?您问的的其实是:你的教主明明是个善人,为什么做不好治你妻子这件善事。所以他虽善,却也没那么善。是吗?韩大人。”
韩振海沉默了一下:“解首情城之围越早越好,对谁都好,竹先生觉得呢?”
竹季远摇了摇头:“不,延寿教和教主一样,当善人当太久了,被人当成理所当然的了。因为你是善人,所以就不能这不能那,被人打了被人抓了也要先顾全大局委曲求全,不然你虽善,却也没有那么善。是吗?韩大人。”
明明竹季远的声音不大,韩振海却忽然有一种呼吸不上来气的感觉,就连身边也安静的可怕。在场所有人都因为竹季远轻轻的声音屏住了呼吸。
“善……”韩振海憋出了一句话:“延寿教的善名来之不易,竹先生莫要轻易丢了这来之不易的善名。”
“丢……”竹季远的双眼仿佛在看很远的地方:“可我要的就是让世人知道延寿教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