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正,下四刻。
乌鸦啼叫,营地各大帐篷外明面上已经看不到九门伙计的影子。
唯有那几名腰间挂着弯刀的羌人,依旧在往篝火中添加木柴。
火星随着夜风猖獗一时,又很快寂灭。
江落将夜间安保工作安排下去后,这才拉下厚重门帘,走到男人面前。
他盯着男人软声问:“佛爷,我给您按按脚吧?”
他话虽然是在询问,却也不等男人回答,便自顾自有了动作。
他拿起一旁温水中浸泡的毛巾,跪在地上,轻而易举地褪下男人靴袜,用热毛巾一点一点、极为细致地擦拭每一根脚趾。
张启山睁开疲惫双目,抬手按住少年肩膀,想要制止他的动作。
却在下一瞬,被反握住指尖,落入一片湿热。
江落仰头看向他,用齿尖硌了下他带有薄茧的指腹,手下擦拭的动作却并未停止。
“松开。”
江落垂下眼睫,叼着指尖,含混问道:“您想让我松开哪里?”
张启山眉心拢起一层阴影,他盯着少年银白发丝,无声轻叹:“乖,松开我。”
江落嘴角勾起短促弧度,松开牙关,低垂着头继续用热毛巾包裹男人的脚进行按揉,直到他觉得足够,才停止。
他将男人微湿的脚搂在怀中,把头枕在了他的膝上,抬目望着男人冷沉又疲惫的眉眼,“爷,您是在忧心此次行动吗?”
张启山凌厉霜冷的眸轻垂,指腹隔着鲛绡勾勒少年眉眼,他突然笑了起来,这一笑万种情思,悉堆眼角,掌心转向少年脑后。
他沉沉道:“没什么可忧心,一切已然注定。”
鲛绡像连绵的雪飘摇落地,少年那双璀璨宝石般的灰紫色瞳眸将整个营帐内的昏暗逼退。
张启山垂下眼睑,错开他的视线,“太阳已经落山许久,外面黑的彻底,探路的今日回不来了,不必等了,休息吧。”
江落眸心蓦地一颤,不安感越来越强。
他把脸贴在男人微凉的掌心上,像是幼鸟对长辈的眷恋,目光如湛湛秋水,里面倒映着男人的眉眼。
“您休息,我不打紧,我守着您。”江落眼尾微红,极力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