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笑了。我无非就赚点跑腿钱。要不,你找钱庄借钱,钱庄听你的大名,想必也愿意出力帮你出去。”
“别!老夫欠不起高利贷!”老蔡当即拒绝,“要不,你先跟老夫说说,现在朝廷都有哪些人。看看老夫还认识几个。”
他的案子,想要翻,必须在朝堂上找人。找地方官员不顶用。地方官员都得指望朝堂上有人帮衬。
这么多年过去,朝堂上还记得老蔡,还记得此人关押在天牢的人,恐怕不剩几个。
陈观楼从政事堂开始介绍,之后开始介绍六部九卿……
老蔡一直闭目养神。
“名字都很陌生,昔年的同僚要么死了,要么致仕。”
自他入狱后,朝堂上的人都换了七八茬,想找个老熟人真不容易。
“勋贵那边,可有你熟悉的。”
流水的朝堂官员,铁打的勋贵世家。
老蔡闻言,自嘲一笑,“老夫出身微寒,当年多遭世家排挤,诋毁。他们没有赶尽杀绝,已经是手下留情,又怎么可能帮助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翻案。陈狱丞,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都是命!”
“你老真就这么认命了?打算死在牢里,家族背负朝廷钦犯家属的污名,子孙后代无法参加科举。你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老蔡太老了,动弹几下,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要散架了。
他已是风烛残年,几十年的牢狱生活,早就磨灭了身上的傲气跟勇气。能活着还有什么可求。
陈观楼啧了一声,“你老啊,这不叫认命,这叫心如死灰。亏你当了那么多年的朝廷命官,竟然连一个捞你的人都找不出来,你老混得够惨的。”
老蔡哈哈一乐,“这话还真说对了。老夫时常回忆反省,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混到最后人缘尽失,人人视我如仇寇,真是失败啊!你就甭管我了,让我老死在这里。反正我也吃不了多少粮食,花不了几个钱。天牢养着我,不费什么力气。”
陈观楼很想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转念一想,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他叮嘱了一句,“你再想想吧,我先走了。要是改变了主意,你跟送饭的杂役说一声就行。”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