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小女子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声音暗哑,就连自己听了都难受,如何敢侍奉将军大人呢?”
白牡丹应付这种场面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一杯接一杯的美酒递过去,王腾飞酒到杯干,已经是七八杯下肚了,笑声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王腾飞长得并不像是个纯粹的武夫,遣词造句都颇有些读书人的风范,心思更是细腻机敏。
他挥了挥手,对远远站在门口的四名亲卫说道:“你们出去,将门带上!”
“眼下没有外人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白姑娘若是有什么话要对本官说,尽管开口!”
王腾飞脸上的醉意全无,眼神冷静,不像是来天香楼寻欢作乐,而像是来审案的。
“王将军何出此言?莫非是小女子侍奉的不好吗?难道就不能是仰慕将军吗?”
白牡丹心中暗惊,却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盈盈起身,以袖掩面。
“白姑娘,我王某人能够升任金陵守备将军,护佑一方安宁,却不是靠着打打杀杀,而是凭我的一双眼睛。”
王腾飞丝毫不为所动,平静的说道,“姑娘虽然口中劝我多饮几杯,但眉宇间似有焦躁之色,心中必然有事。”
“另外,姑娘与相距甚近,但双肩内扣,手臂环抱于胸前,分明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这绝非是仰慕的表现啊。”
白牡丹闻言,嫣然一笑,灿若花开,轻启朱唇道:“既然大人明察秋毫,小女子当然无处遁形,确有一事相求,万望大人允准。”
听到白牡丹承认,王腾飞脸色不变,用筷子随意敲击着桌上高高低低的的杯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白牡丹说话:“本官负责金陵府的防务,与白姑娘的日常生活似乎并无关联。”
“据说刘文正大人与白姑娘的交情不错,他是金陵知府,尚且无法为姑娘解决此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犯了事,落在了本官手里,而这个人又与你有关,对不对?”
白牡丹从来没有小看王腾飞,但此刻听他的分析,抽丝剥茧、入情入理,更是大为惊异。
而精擅音律的她也听出了王腾飞并非是无意识的敲击,而是以碗碟发出的高低不同之音,奏出了一曲“将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