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给康熙的。梁九功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康熙,哪怕是当年敢带刀进宫的鳌拜,康熙也只是沉着脸拍桌子等待时机罢了。
康熙站在一片狼藉里,各类纸张混合着打翻了的墨水在地砖上留下难看的印记。可康熙就好像没有知觉一样,站在那里,回想着密报上的内容。
‘去年皇太子居德州时,索额图乘马至皇太子中门方下,此为罪一;索额图任大学士时,因贪恶革退,后复起用,不知皇恩,此为罪二;索额图巧言利诱皇太子,欲对皇上行不轨之事,此为罪三。’
这三条罪名是层层递进的。
索额图的第一罪就是在德州的时候,觐见太子不下马车,以下犯上,就该治罪了;
索额图的第二罪就是康熙信任他起复他,可他却忠于太子,而不忠于康熙;
索额图的第三罪则是不可赦免的,也是直击康熙内心最恐惧的事情,撺掇太子谋反上位。
这一条条罪过就是奔着太子党的命来的。康熙知道,可传达消息的是康熙留在太子身边监视的暗卫,他们只会忠心于康熙,不可能有变。
最让康熙痛心的不是索额图,而是太子和索额图的密谈。
索额图挥退众人后,恭敬严肃地对太子说:“殿下今后要往哪里走?”
太子敷衍说:“在德州养好病回京去。”
索额图语重心长地说:“太子殿下明知道奴才的意思。”
太子闭目,不愿回应。
索额图苦笑一声,无奈地说:“太子殿下,这些年您劝老臣告老还乡,不让咱们手下的人扩张太过,可结果呢?
明珠在朝步步紧逼,大阿哥也不曾让步,今日还只是投毒,万一有一日就变成当街行凶呢?”
太子低落地说:“老大算什么东西?孤只是不想皇阿玛心烦。”
作为曾经拥有康熙大多半爱的人,太子怎么会不知道康熙这些年的感情变化?他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自成年那天起,他就永远失去了康熙对他最诚挚的爱。
太子竭力维系父子之间最后一点默默温情,选择让索额图退休,遏制太子党的扩张,降低自己的危险性,以求康熙不再那么提防自己。
索额图看着执迷不悟地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