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当然有。”川下妗子转过头来,攥紧了拳头自问自答,“就像老先生说得那样,我还有第三种选择,让别人为我而站队。”
“妗子……!”长泽林眼圈微红,看着比他稍矮一些的川下妗子,痛苦地闭上眼,问:“你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产生野心了吗?!”
“你忘了我们为了什么加入的日共?不就只是为了保护弱小者,让女性和性少数者能获得自己的权益,让每个人都能快乐的生活,不就是这么简单吗?为什么现在牵扯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党争和黑暗政治啊!”
最后一句话,长泽林几乎是吼出来的。恰好这时,电梯门也打开了,英俊高大的华夏卫兵站成两列,川下妗子瞥了一眼完全失态的他,压低声音,语气很冷却又充满叹息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长泽,人总是会变的。”
但在生命结束之前,我并不知道,你我谁对谁错。
川下妗子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出后半句话,迈步离开了电梯,咬紧嘴唇,大步离去。
她刚才没有和梅仿邱子说实话。
长泽林确实和她是大学同学,也确实是长泽林拉着她加入的日共,但长泽林并不是什么改革派,也不可能是。
因为他的父亲是企业家,是坐拥好几座生产工厂的富翁,长泽林加入日共纯粹是出于善良,为的也只是支持性少数者争取自己的权益,是一名典型的“文化左翼”,其出身注定了与川下妗子这种父亲是普通白领,母亲是纯粹家庭主妇的底层人民截然不同,如果不是因为长泽林当时执意要拉川下妗子加入日共,两人或许一辈子也不会产生交集。
即便是这样,两人也依旧一直是貌合神离。
川下妗子加入日共,是因为他从小便能感受到母亲的劳累与困苦,因此川下妗子很早就诞生了“绝不做家庭主妇”的意识,成年后顺理成章成为了一名女权主义者,她也是在那时,才与长泽林短暂地互相感觉“志同道合”。
但两人毕竟出身不同,长泽林的善良本质上是不通世事,是脱离现实的空中楼阁,是出于一种对弱小者俯瞰的同情。反观川下妗子,她就是长泽林俯瞰的那个弱小者。
在以前,这种不平等的关系还能因为一些同样空泛的口号而被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