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阳光后,秦翕的内心是阴沉的,是长满杂草的。
转头看见墙角分食干瘪蜘蛛的蚂蚁群,他忽的来了精神。
这尸体就像一座山,重重地压在蚂蚁群身上,蚂蚁们高举着细丝般的臂膀,艰难抓住这诱人的美食,几只后肢死死撑在地上,缓缓向后拖动,可以看出,它们有些体力不支,一会左倾,一会右倒。
秦翕观察的很是仔细,迷离的神情中满是虚浮,俶尔他笑了。
笑地上这不竭努力的蚂蚁终是蝼蚁,笑凡人在修士面前如同蝼蚁,笑修士在天道面前如同蝼蚁,笑这天道,也是蝼蚁。
下视尘寰中,茫茫若蝼蚁!
一股豪气不由得从他胸中迸发,秦翕站起身来,朗声大喊道,“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随着这八字吐出,秦翕顿感这五天的积郁一扫而空,他紧握右拳,仿佛找回了那个曾经的秦氏天骄。
他要查!查父亲失踪,秦氏背后的真正隐情。他要争!争搏天之途,万众瞩目的无上亘古。
区区阶下之囚,如何能打倒他!
秦翕双眼散发出炯炯光芒,燃烧着不灭热情,好似一头敢于挑战命运的野兽。
不知为何,这次不仅没有狱卒跑来叫他住嘴,一旁的牢房里反而响起了阵阵鼓掌声,“好一个疏又何妨,狂又何妨,当真不错!”
闻声,秦翕撇头一觑,“你是何人?”
“来到这里了都是凡人,何必执着于一个名讳,叫我更夫就行!”
出声之人声音很是厚重,给人一种亲切之感。
秦翕眨眨眼,正欲开口,对向牢房却是响起一个声音,“前日还早悟兰因呢,今日便疏又何妨了?”
听到这打趣的声音,秦翕神色不改,朗声辩白道,“我三日自省,两日明觉,今日于此悟道,何不疏?何不狂?”
“悟道?你悟出什么道了?”
又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响起。
“唯我道!”
秦翕铿锵的声音异常坚定,以至于牢房深处不断回响着他的声音。
冗长的安静后,那先前打趣秦翕的牢犯出声问道,“何为唯我?”
“万物皆为于我,唯我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