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一个邻居开门,董二夫人又一路跌跌撞撞哭着跑回家,一进门董承玺又把董承豪按在地上又打又骂,董二夫人扑在董承豪身上挡着,又哭又叫,董承玺猛打了几下才回过神,拳头停了,叫骂也停了,哭成泪人的母亲嘴角还流着血,瘫在地上一脸血的哥哥大声咳嗽喘息着,家里唯一的折叠饭桌翻倒在地桌腿也断了,董承玺自己的拳头也裂了,正在往下滴血。
董二夫人哆嗦着,紧紧抱着地上的董承豪,大声哭着质问董承玺是不是疯了,这可是你哥。
董承玺恍恍惚站在阴暗拥挤的家里,说真的以前董家的那栋洋房,卫生间都比这房子大,他只觉得愤懑,恼怒,怨恨,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母亲怀里软成一摊烂泥的董承豪,大声地咒骂着,质问董承豪怎么还有脸跑回来,质问董承豪为什么不一出狱就去找董岑岩报仇,质问董承豪为什么要忘记一夜之间倾家荡产的屈辱,质问董承豪为什么要跑来看自己和妈妈的笑话。
董承豪嘴里的牙应该是被打落了一颗,落下的牙齿已经不知道在刚才的混乱之中掉到了哪里,只剩下牙龈上一个酸痛的窟窿滋滋往外冒血,这血顺着董承豪的嘴角溢出来,滴在了董二夫人的衣服上。
董承豪的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他的耳朵里嗡嗡直响,长这么大挨得最毒的打居然来自自己的亲弟弟,动手的原因则是因为弟弟对自己心怀不满,他觉得很可笑,又很可悲。
在董承玺声嘶力竭的咒骂声里,在董二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里,董承豪推开母亲的手,扶着床勉力站了起来,走到房间外面的露天公共厨房,弄了点水勉强把脸洗干净了,回到家里母亲正坐在床上哭泣,董承玺双手紧紧握拳,显然还沉浸在愤怒与仇恨之中。
“我是没本事,又怂,”董承豪往地上呸了一口,他实在是站不直身体,只能佝偻着也摸索到床尾坐下,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腹部剧烈的疼痛和嗓子里抑制不住的血腥,“我出狱那天,董承严他就在监区门口等着我,八年过去了,他居然一点都没变,脸色很差像个活死人,他递给我一把刀,让我当场捅死他。”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一刀?”董承玺闻言睁大了眼睛,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如此蠢钝怯懦,竟然白白浪费了这么大好的复仇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