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没死,算是整个事情里最大的意外,估计就连陈言自己也没料到,当初跑去给董承豪递刀,陈言当然是知道董承豪刚刚出狱经过这么多年的法治教育绝对不可能动手杀了自己,他就是想要让董承豪把这件事带到湖城去,给自己多找一重必死的理由。
廖华锦是早就知道了陈言的情况,既然没死,向激川肯定会想尽办法一查到底,警方那边一开始不透露信息,也是因为廖华锦早早安排了,就以受害人没有近亲属在场为理由能拖多久拖多久,当然如果聪明的小鱼想到了动动家里的关系,那就公事公办。
向激川坐在车里手机开着免提,只觉得身上有些冷,他一直觉得不管怎么说陈言好歹是个人,是条命,而且不管怎么说跟着廖华锦十几年,就算是出卖色相挣点皮肉钱,廖华锦也至少对陈言有点哪怕是对宠物的感情吧,原来在廖华锦眼里也不过就是个随时可以拿来牺牲的物件,是廖家三姐弟争夺权利的损耗,是这场漫长大戏的道具……向激川这才明白陈言经常说自己坏事做得太多到底是什么意思,以陈言的聪明骄傲,他可能早就意识到从把自己卖掉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丧失了作为一个人的资格,以陈言有仇必报的性格,在这场实力身份都如此悬殊的游戏里想要让廖华亭付出相应的代价,陈言就必须付出更多,甚至全部,包括自己的命。
向激川不知道廖华锦所说的满意答复到底是指她已经给了陈言一笔足够一辈子衣食无忧的补偿,还是指廖华亭现在还在鼻青脸肿的跪祠堂,又或者是廖父廖母帮着廖华亭在湖城分公司的苦心经营一夜之间土崩瓦解有几位相关人员甚至涉嫌经济犯罪被警方带走廖父连夜宣布立刻退休,还是廖华亭自己的电竞俱乐部涉嫌洗钱偷税漏税所有管理层全部被警方带走,甚至在电话的末尾向激川听到有助理样的工作人员在提示廖华锦会议马上开始,显然廖华锦要去开始又一个战场的清洗,电话挂断,向激川坐在车里出神的看着中控的屏幕。
屏幕上是已经暂停播放的播放器界面,音乐来源是基本功训练文件夹,克罗地亚狂想曲。
向激川全身都被车上的空调吹得凉透了,但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直到有人敲了敲他的车窗,他才猛地回过神来,降下车窗就看到了站在外面,鼻尖上一层细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