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蕴满洪水,表面平静却岌岌可危的堰塞湖,现在突然有了一个安全的畅通的泄洪渠道,额头靠在陈言身上的那一瞬间,这个泄洪的渠道瞬间打开,洪水奔涌而出,警戒水位缓慢下降,危机慢慢解除。
她闻到陈言身上的洗衣液的味道,这个牌子葛玥童熟悉,超市特价区经常有,她碰上了也会买,其实这个香味既不浓烈,也没有多特别,就是好像意味着一种特别的干净,让人觉得熟悉,葛玥童只觉得好像终于找到了返回现实世界的钥匙和通道,她的神智和身体终于不再是分离的,她重新的掌控了这个身体。
胳膊很麻脚很痛,但是这些都不重要,眼泪甚至比其他任何部分的感受都先要到达这个宣泄的出口,她感觉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哭过了,很多事情的发生来的都太快太突然,她没有缓冲也没有依靠,几乎都是自己一人去面对,这种情况下她根本顾不上哭,她没有遇到事情先哭一场的资本,这需要安全的环境,充裕的时间和可靠的后盾,这些也太奢侈了,她没有这些,只能调动自己的理智快速去应对,哭,从来不在她的应急响应清单之中。
其实葛玥童并没有哭很久,至少陈言觉得从开始到高峰再到结束,比他预计的要快很多,陈言没怎么见过女孩子哭,首先他的生活里没有几个女孩子,然后廖华锦也从来都不会哭。
陈言遇到的所有人里只有虞移经常哭,但是虞移作为一个泪失禁他的数据不具备参考价值,只能说对比陈言的心理预期来说,毕竟最近葛玥童做的几件事情都让陈言觉得这姑娘是不是真的缺心眼儿,只是之前相处的太少没看出来,陈言一直还是很笃信读书有用论的,他只是觉得最近葛玥童的行为完全没了小时候那种临危不乱的镇定机智,反正应该不是上学上的,这世界上不可能有越上越倒退的学,而且还是这么好的学校,那就只能是葛玥童本来也不聪明,小时候那次知道捅人求生路的想法纯粹撞大运,陈言说不清,他就是觉得如果葛玥童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保持着一贯的镇定和理智的话,那她就不会被虞移一叫就回到迎城来参与这些事情,更不会在确认自己没死以后还留在迎城陪护,这太矛盾了,与他知道的葛玥童性格不符,陈言逻辑学成绩还不错,面对这样的悖论,他感觉到了困惑,觉得上研究生应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