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同时,双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脖子上,我能明显地感受到他在收紧力道,但我那时已经吓得失去了反抗能力,我已经忘记了我的武艺是多么的高超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谷雨并没有感到可笑,夜晚的寒冷与心底的寒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而唐海秋的故事仍在继续。
“拯救我的是我娘的死讯,下人没有看住她,她在房中用一条床单了结了自己的生命,待下人发现时已经晚了,我抬头看着她,耳边却是父亲畅快的笑声:死得好,这骚妇罪有应得。”
唐海秋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他说这话时,不该将下人遣开的。”
谷雨猛地转回身,黑暗中看不到唐海秋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冷淡的声音:“他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目睹妻子身亡,一时心绪激荡撒手人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事我在官府也是这般说的,他们也相信了。有钱能使磨推鬼,当夜我便备了一笔银钱找到官老爷,这笔钱能让那群人在bei京城买一套大宅子,他们见大局已定,也犯不着与钱过不去。四位姨娘还没从梦中醒转,这宅子里却已变了天,等待着日后被我一个一个慢慢料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谷雨知道事情绝不会像他说的这样简单。巨资买通当地官员掩盖真相,再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将家中的长辈一一铲除,若是寻常孩子碰到这种事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任人鱼肉了,但唐海秋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弑父后仍有这般沉稳的定力,不知该说他足智多谋还是说冷血奸诈。
只听唐海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话说,那被我父亲宰了的男人我还去看过,与我的模样的确有几分相像,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姓字名谁。你看,到头来我家财万贯,可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一瞬间谷雨似乎明白了这个人在对待季安时的那种执着,柴房之中一时又陷入了沉默,两人静静地想着各自的心事,半晌后唐海秋才道:“怎么,不和我分享分享你的故事?”
谷雨摇了摇头,态度清晰而且干脆:“我不和贼做朋友,你不配。”
唐海秋冷哼两声,背转了身子不再理他。谷雨又在黑暗中呆坐了许久,终于倦意上涌,倒头睡了过去。
天色露出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