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意打定,擎着油灯正待回转,眼睛却溜到了另外几间房子,那黑洞洞的房中有着经年累月的名录,他心中一动,担心值房中留下的名录仍会泄露生药库监守自盗的秘密,索性便从隔壁将留存的名录一并取来,统统付之一炬,做完这一切火势蔓延,已彻底失去了控制,这才慌慌张张地往外跑,只是浓烟滚滚,老太监心中恐慌,竟迷了方向,直到遇见田豆豆。
他生怕田豆豆去往值房,只要见到血泊中的耿槐那一切便真相大白,装作虚弱的样子倚着田豆豆:“陛下在生药库中留有几样珍贵的药材,若被大火烧毁太过可惜,老奴本想带着它们逃生,奈何火势太大终是功亏一篑,咱先不说了,还是逃命要紧,待你我安全之后我再细细与你详说。”
田豆豆忽地冷笑道:“草妈的,方林,原来倒看不出你好歹毒的心思,先将干儿子害死,又对耿槐动手,说,耿槐是不是被你害死了!”
方林吓得一激灵,田豆豆的目光锐利如刀锋,伸手向方林抓来:“走,跟我进去看看!”
方林惊叫一声矮下身子想要躲避,可他哪里是田豆豆的对手,只觉得耳朵一紧,被田豆豆捏在手中,疼得他“哎呦”一声喊了出来,田豆豆捏着他的耳朵便走,方林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两手连续不断拍打着田豆豆的胳膊:“放手!兔崽子,你敢对洒家不敬,啊!”
田豆豆只当没听见的,此时烟火愈发浓重,蒙在头顶原本透湿的衣裳此刻已被烘烤得半干,身旁药架之上的火舌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一个不慎便会引火烧身,谷雨心中惴惴,只得加快脚步紧紧跟在田豆豆身边,走了不远便见到那正在冒火的值房,浓烟从门口窗口如巨浪般席卷而出,田豆豆脸色一僵,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凌乱的地上一具尸首趴伏在血泊之中,周身上下已被烧得体无完肤。
田豆豆又气又痛,将方林的耳朵松开,甩手便是一耳光,那方林捂着脸退到门口,险些被火舌捎到,吓得他急忙窜至一旁,哭丧着脸求饶道:“两位爷,是我错了,放过我吧。”
田豆豆冷哼道:“你害死阿庆和耿槐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想活命,我看你也是想瞎了心!”
方林腮帮子哆嗦着,一瞬间涕泗横流,膝行几步抱住田豆豆的大腿:“我是贪财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