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
“威武!”壮班喊堂威。
两侧端坐的官吏脸色整肃,表情有喜有悲又怒有忧,潘从右将所有人的表现尽收眼底,惊堂木一拍:“各位!”
堂上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潘从右沉声道:“本县县试舞弊一案风波不断,本官途经此地,恰巧遇到此事,身为巡察御史,为国分忧,责无旁贷,既然看到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于是乔装打扮混入县城,终将此案查明。”
官吏这才知道这位钦差大人的真实目的,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潘从右又道:“高邮知县邓文翰主导县试舞弊,收受傅通等人巨额贿赂,伙同本县教谕季华清等人将唐定钊等人试卷李代桃僵,证据确凿,枉顾国法,罪无可恕!”
众官吏再次哗然,潘从右将案前的卷宗展开:“范东!任强!”一口气念了五六个名字:“出列!”
这几人中有官有吏,抖抖索索地走到堂下,跪倒叩头,口呼冤枉。
潘从右冷哼一声,将手中卷宗扔到几人面前:“冤枉?认得这上面的笔迹吧?”
几人慌张拾起,但见那卷宗陈旧,记录的是历年参与县试舞弊中参与的共犯,那笔迹分明便是邓文翰的。几人辩无可辩,哭天抢地请求宽恕。
潘从右绕过书案走下来,将那卷宗捡起来:“国家抡才大典,每个人无论贵贱贫富,都有公平的机会翻身改命,尔等凭什么可以任意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几人磕头不止,潘从右眼中冒火:“唐定钊,原定县试案首,被傅晋闲取而代之,计收十二万两。”
唐定钊脸现悲戚,眼角泛泪。
潘从右压住火气:“单煜青。”
一名老者自那十二人中排众而出:“大人,学生便是单煜青。”
潘从右注视着他苍老的面孔,目光中忽地多了一丝情绪:“单煜青,县试第二名,取代你的人叫黄志斌,家中也是富户,九万两银子夺了你的名次。”
老者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露出一丝苦笑,生活的苦痛让他比年轻人更加具备逆来顺受的能力。
潘从右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万历十四年,邓文翰在高邮走马上任,当年县试案首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