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之上火光一闪,随即是震天价的响声。半空中一个黑色的弹丸拖曳着火光径直向船尾而来。
谷雨惊得魂飞魄散,没命地向彭宇跑去:“快下来!”
彭宇手里拎着气死风灯,两脚勾在杆上,嘴角还挂着笑,谷雨的惊慌让他意识到不妙,他霍地回过头去,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驾驶舱中陈谱气急败坏地道:“老黄,往哪边走?!”
老黄终于找到了他的坐标:“往东去兖州,往西去曲阜,右满舵右满舵!”此时距离那浅滩只有咫尺之遥,呼吸之间便要撞个满怀。
“得令,右满舵!”陈谱大手一划,船身出现了巨大的倾角,没有来得及固定的货柜全数被甩非,前舱中响起大呼小叫,老黄站立不稳,身子趔趔趄趄,陈谱将他一把攥住:“小心了!”
轰!
一声炮响,官船的船头忽地窜了起来,整个船身仿佛被抛到空中了一般,更为可怕的是此时船身仍处于倾斜之中,船上的每个人经历了他们人生中最压抑的呼吸,随后船身重重地落在了水面上,舱内的人被抛到天花板,随后重重地落在地上,惊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舵轮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动,仿佛有千钧重,陈谱的两手攥出了青筋,老黄好容易喘口气,鼻子动了动:“什么味儿?”
陈谱面沉似水:“糊味,我们恐怕被炮弹击中了。”
老黄一惊,慌忙冲出了驾驶舱,只见船尾的位置火光四起,浓烟滚滚,令老黄心惊胆战的是左船尾已被炸得露出了一个四尺见方的大洞,他颤抖着嗓音向陈谱道:“我们我们中炮了!”
“那还不去救火。”陈谱顿了顿又道:“看到谷雨了吗?”
老黄一拍额头:“哎哟,倒把这孩子忘了!”伸长脖子看去,浓烟之中哪里能看到人影?
而浓烟之中那个高大的身影却慢慢掩上来,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老黄一屁股坐下来:“敌人追上来了。”
陈谱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的水面,对于身后的战船视而不见,此时实已到千钧一发,无论是被后面的战船追上来碾碎,还是再中一炮,这一船人的性命便交待在这里,为今之计只有跑,尽快地跑。
船尾的浓烟之中,彭宇的身体已被摔到了船外,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