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谱笑意吟吟并不作答,谷雨咽了口唾沫:“我得去缓缓。”慢腾腾地走向门口。陈谱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好笑,谷雨走出了门,停下脚步,忽又转过身来:“老陈,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不知你可认识田豆豆吗?”
“谁?”陈谱露出疑惑的表情。
谷雨摇了摇头:“没事了。”
直到谷雨身影消失在门口,陈谱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月亮藏在乌云之后,惨淡的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到两岸的风景正在急速后退,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隐忧:究竟是官船先到达目的地呢,还是在此之前来自身后的一炮将所有的计划化为泡影?
京城,御书房。
万历皇帝身着单衣坐在案后,表情阴冷,廖文生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起来吧。”不知过了过久,万历轻轻开口。廖文生如蒙大赦,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垂手肃立。
万历看也不看他,低头摆弄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这么说到现在还没胡时真的下落?”
廖文生战战兢兢地道:“薛承运已派人传回了消息,在十八里店发现了胡时真的行踪。”
“十八里店?”万历皱起眉头:“南下了?他要去哪儿,唔…他要去天津!”
廖文生疑道:“陛下如何知道?”
“胡应麟是不是要回来了?”万历不满地看着他:“胡时真早前不是一直在找他爹的下落吗,可见他对其父感情至深,如今既然知道了胡应麟回京的消息,天津是他北上必经之路,岂会忍住不见?还有一点,他现在是朝廷逃犯,想要逃出生天,天津是绝佳的出处。”
“他要出海!”廖文生明白过来。
万历仅凭胡时真现身之地,便轻易推断出他的动向,廖文生既敬畏又惶恐:“陛下圣明。”
万历哼了一声:“要不是你被一个傻书生耍得团团转,朕倒宁愿糊涂些。”
廖文生吓得脸色剧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微臣该死,教陛下操心了。”
万历看向窗棂,月光在窗外投下一片模糊的阴影,御书房内安静下来,廖文生大气也不敢出,过了许久忽地叹了口气:“文生,这些年有些人与我作对,危害社稷,你不辞辛苦,对朕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