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替他捶捶背,“严公公,往后要再来看你老人家,恐怕就有数算了。”他点点头,微微有些感伤:“太后宫里送走了多少人,你是老奴从小看到大的,如今也要走了,信王是新主子,只怕你得要小心许多来适应。”“知道知道,咱们伺候人的不就是看上头的眉眼高低嘛,显丽姑姑前几天还念叨你那老寒腿呢。”“你又瞎编。”“我可不敢编姑姑的话。”我看着他嘴巴上虽硬,心里却美滋滋的。
他与显丽姑姑是老乡,进宫脾性又相投,捎带着也待见了我。我见逗得他开心了,便将单子拿了出来,又说太后宫里的东西需要安排马车送,他敲了敲我的头,“若不是看你姑姑的面子,今儿我非要给你拖上两个时辰。”“知道知道,公公心里头没有我,只有姑姑。”“又耍嘴皮子。”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叫了身边的小应子,去让司外局安排马车。
这一日便忙得我脚不沾地,终于把王府这个二进院布置了出来,明日是信王进京的日子,我足足的再检查了一遍,又让人做好院外屋里的清洁,直到天快黑了方才放心离去。
我这回宫一觉睡到迷迷糊糊听见外头脚步声嘈杂,方才想起今日皇上皇后太后要在宫门的城墙上迎接信王,我忙一咕噜爬起来赶快洗漱,喜珠端了一个食盒进来说:“我出去的时候大人睡得香甜,正想怎么叫醒你呢。”我忙忙的端起碗喝了几口奶子粥,又咬了半块糯米芝麻糕,就奔向飞鹤殿。
芳飞姑姑还在太后房间伺候,殿外宫人们站了一地,今儿个信王回京可是天大的喜事,比沈家军要高一个等级,自然国礼又隆重了许多。我不仅穿上了正品女官服,连发簪上也插了黄色飘帛,这是参加国之大事方才有的装束。
众人面上皆带喜色,太后终于出来了,我上前和芳飞姑姑一左一右,前面各四位执仗的宫女太监,后面也是各四位相拥向宫门城墙上而去。
我这一路行去一路心里很是犯嘀咕,也不知这煞星现在长什么模样了,我进宫七八年他总共就回来过四次我都未曾见着他,有两次是我代太后住庙里上香祈福,一次是去李府代太后尽孝,还有一次是去织造府监工太后的寿服。这一次就算他再疑惑我也绝不会像金迷景认出我来那般就承认了,我就是李府送进宫来的奴婢鱼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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