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的日头有些西斜了。
外头微微有些嘈杂,我见他皱了皱眉,便问:“外头在干什么?”
“回夫人,正在整理给绣娘的房间。”
我忙起身穿好衣服,回头再替他拿着衣服来披上,等他坐到椅上我替他梳头的时候,才故作不经意的说:“府里一年要制的衣务太多,有些精致些的外头做的未必如意,我便做主建了一个绣房,王爷的东西专门分配了一位手艺极好的绣娘来管。”
王爷倒是毫不在意,“你觉得好就行。”
小严子躬着腰领了绣娘进来,“她叫祝胭。”我一边说一边示意她手上的东西递上来。
小严子将一只淡青色的扇套捧给王爷看。上面绣的是几片兰草叶和一只蚱蜢,配色十分清雅,他笑了:“这手艺不错,可惜不是你绣的。”
我见他对祝胭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祝胭从提篮里又拿出了荷包香囊剑坠,这是一套淡青色织锦缎做的,有的配金丝银线,有的配玛瑙碧玉,剑坠束头上是七宝带环玉,放在一起金碧辉煌,却又不俗气。
“本王带着这么精巧的出去,若是有人讨要,只怕这绣娘还绣不过来。”
他这才打量了她一眼。
祝胭低眉睑眼却并不畏手畏脚,想来常年送绣品去各府已不显得那么村气。
小严子自领她下去安顿,也就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吃完晚饭,我故意哈欠连天,“下午没缓过来,我可要早点睡。”
他轻笑了一声,像是得意,又像是满足。
晚间我便早早的熄了灯,窗外竹影摇曳,廊下的羊角灯散着微弱的光,我想着他今晚终究会留宿在陆文蔚那里。
天下如我这一般贤惠的,恐怕是独一份儿。
我靠着枕头在床上一动不动,人若活得清醒明白,虽说自在,可似乎却少了那么一份意趣。我绝不会让自己依恋上王爷的那一份儿柔情。
辗转反侧,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突然又一个机灵清醒过来,桌上的西洋钟敲了四下,便再也睡不着,莫若起来喝杯清茶,人倒还清爽些。
外间值夜的喜珠正是睡得沉的时辰,没听到我倒水喝茶的声音,茶微温,涩中带清香,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