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叹一声,深深呼吸两下,不仅极度疲劳的身体迅速得到缓解,一直绷紧的神经也稍稍松弛下来,自我安慰似的暗自思忖:句芒和鹿蜀对武罗似乎并无恶意,等我追到九黎城,应该也没有太大闪失,还要不要告诉牛不耕呢?
想到这里,他急忙放眼观望牛群前方,试图发现牛不耕的身影,可他尚未发现牛不耕身在何处,却见夔牛们已经顺着小河缓缓走向下游,奔向大海。
他大感诧异,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既不知夔牛们为何赶往大海,也不知是否应该随着他们前往,更不知如何渡过汪洋大海,尽快赶回九黎城。
无所适从中,他茫然站立,呆呆地望着数百头夔牛顺着潺潺的河水越走越远,渐渐绕过一道缓缓的水湾。
直到一丛稀稀疏疏的小树林遮挡住最后一头夔牛的身影,直到被夔牛踩踏的稀里哗啦的潺潺河水迅速又恢复了宁静,他才茫然若失地暗叹一声,逆着波光粼粼的河水,缓缓收回目光。
可就在此时,他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小河对岸闪出一团似曾相识而又稍显奇怪的身影。
他急忙顺势望去,只见牛不耕正呆呆地站立在小河对岸,隔着十余丈宽的小河,怔怔地注视着他。
刹那间,四目相望,默然无语。
沉寂半晌,龙中堂心中既惭愧又自责却还增再次添重重懵懂和迷茫——惭愧的是,他稀里糊涂地卷进这场莫名其妙的纷争,甚至一时间是非不明,敌友难辨,更不知所作所为到底是对是错。
自责的是,不管他想相助哪方,终归力量低微,难以达成所愿,别的不说,从乖巧受伤到伯琴被抓,再到眼前武罗被掳,他耍尽手段却也难以阻止。
懵懂的是,武罗和牛不耕即便算不上仇人,可至少算得上两个大对头,实不该为了两个对头而糊里糊涂地叛逆了当前境界中的君主和父亲。如此一来,正如鹿蜀临走时所言——一个不忠不孝的叛逆之徒,如何再去面对君王和父亲?
迷茫的是,如此一来,他何去何从?留在这座荒岛上耗费这荒唐的梦幻人生?还是尽快赶回大陆?可是,别说他难以横跨这万里波涛,即便他九死一生回到大陆,不仅依然无家可归,甚至还会遭到九黎族的追杀和惩戒……
一时间,他思绪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