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更深处想,伶伦这老家伙和他们父子狼狈为奸图谋不轨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伶伦才冒天下之大不韪,挺身而出,帮他们父子开脱罪责。
但是,随着敖正一番义正辞严,龙中堂又胡说八道一通,黎羽顿时有些懵懂,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荒唐推测好像有些站不住脚,甚至觉得熬继或许真的有些神志不清。
因为,黎羽觉得,对任何人来说,不管敖继是卖主求荣还是背信弃义,最终目的无非为了荣华富贵,而贪图富贵之人又怎能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
可眼前的这个花花公子,明明出现一丝生机,他却毫不珍惜,甚至还一心求死——既然连生死都不在意,又岂能为了荣华富贵而做出不忠不孝的悖逆之举呢?
刹那间,黎羽的脑海里闪电般掠过诸多念头,正自百思不解,忽听姜尤相问,不由愕然一怔,心想:谋逆大罪,株连九族,我刚才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大王为何再问?难道他有从轻发落之意?
于是,他稍稍沉吟片刻,从容道:“回大王,观其言行似有疯癫之相。可微臣认为,敖牧正方才所言极是,纵然熬继有病在身,既已犯下重罪,必当受到惩罚,才得以服众。”
“嗯,言之有理。”姜尤点了点头,口中称是,心中却左右为难,正自思索对策,却听伶伦朗声道:“大王,庖正之言虽有道理,却稍显偏颇。请大王明察。”
“哦?”姜尤一看伶伦还要辩驳,急忙顺势问道:“有偏颇吗?”
“回大王。”伶伦似乎看透了姜尤的心思,胸有成竹道:“熬继之病,并非刀枪滚摔之硬伤,亦非上吐下泻之内伤,而是神志不清之邪疾,并非主观意识犯错。若定要追根问底,那罪魁祸首应该是伯琴才对,熬继最多算个受其摆布的木偶而已。请大王明断。”
“这个——”姜尤迟疑着点了点头,沉吟道:“此话倒也不无道理。黎羽,你意下如何?”
到了这个地步,整座大殿内的所有人已然看出姜尤并不想惩处敖正父子,黎羽身为九黎庖正,掌管整个部族的刑名,见多识广,饱经世故,岂能看不出来?
于是,他略一思索,暗自喟叹,面上却波澜不惊地淡淡回道:“回大王,若敖继当真神志不清,或可暂且记下过错,以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