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中堂眼见范承宗幽怨凄苦,泪如雨下,知道此事断然再难隐瞒,正琢磨着如何解开这个疙瘩,忽见范承宗仓皇而走,急忙追赶上来,一把拉住范承宗的小手,正欲好言相劝,忽听一声凄厉的号角声从东方远远传来!
“呜嘟嘟——”
他和范承宗同时一惊,不由倏然止步,悚然对视,默默无言中,几乎同时轻轻握了握对方的手。
“居然这么早。”龙中堂好像喃喃自语,又像询问范承宗似的轻声说道:“另外两门似乎没有响应。”
范承宗怅然遥望东方,轻轻摇了摇头,正自默默无语,忽听身后响起贾伯稍显沙哑的声音:“对不起!”
范承宗浑身一颤,却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拉着龙中堂迈步欲走,却被龙中堂紧紧拽住,寸步难行。
她正欲甩开龙中堂,却被龙中堂侧身后退半步,顺势把她拽到贾伯面前。
她恼羞成怒,狠狠瞪向龙中堂,却见朦胧的晨曦中,龙中堂也正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
四目相对,龙中堂柔声劝慰道:“世事难料,误会难免,过往之事,都过去吧。”
“你……”
范承宗嗔怪一声,戛然而止,旋即伸手掩面,啜泣出声,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又如开闸泄洪一般从纤纤五指缝中狂奔而出。
“唉!”贾伯轻叹一声,飘然靠近范承宗,手拈一方锦帕,试图想帮着范承宗擦拭泪水,可他举到范承宗面前,微微一顿,又送到龙中堂胸前,满怀愧疚道:“错已铸就,悔之晚矣。”
“唉!”龙中堂虽然不知他们父女之间因何造成今日之局面,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只好长叹一声,接过锦帕,轻轻塞进范承宗与他紧紧相连的那只小手中,娓娓劝道:“你曾改名换姓,贾伯现也如此。将心比心,他又何尝不是迫不得已呢?”
范承宗心头一颤,心中的委屈瞬间减少许多。
她努力平静着心情,忽又觉得众目睽睽之下与龙中堂拉拉扯扯大为不雅,急忙拎起龙中堂塞进她手中的锦帕迅速擦拭着眼泪,不无幽怨地哽咽道:“家国不幸,我也哀伤。可这十五年来,你我朝夕相伴,你为何……瞒得我好苦?”
话到伤心处,范承宗悲从中来,泣不可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