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黑的夜色里,有什么声音悉悉索索地响起。
“什么味儿啊,怪冲鼻子的。”
“这是菊花啊,菊贵嫔的菊啊。”
“哼,真是便宜她了,花中四君子,她也配?”
“正是她不配,所以才好笑。”
“使劲儿开吧,一闻见这味道,就想起了菊贵嫔。”
“姐姐忘了,菊花是秋季的东西,开过了,就败了。”
“呵,若它开不败,我也是要一把火烧了的。”
“姐姐也忘了,人家如今有孕,可金贵呢,烧不得。”
“金贵?呵,好一个金贵的菊贵嫔啊,古往今来,就她沈菊庄一个菊贵嫔!”
沈菊庄气得浑身发抖,巨大的羞耻感淹没全身,她控制不住地想那些人说话的样子,想她们嘲讽的笑容、尖利的眼神。她们,怎配说自己闲话?
她想叫那暗中说小话的人现身,可竟然是她自己的肚子一疼,先是弯了腰。
李长连夜将李青找来,李青惨白着一张脸来到秋来宫,将芳若支出去后,才说:“好在已是三个月的身孕,胎儿已然强健,否则……”
李长抓着沈菊庄的手,关切地问:“否则如何?”
李青擦擦汗,道:“否则只怕小主子性命不保 。”
李长顿时低声喝道:“那还不想想办法?”
“这也是你的——,你的——”李长憋了半天,最终把“你的孩子”换成了“你的前程”!
李青道:“菊娘娘身子一向强健,今日这腹痛来得蹊跷,可是受什么刺激了?”
他一边说,一边拿手去搭沈菊庄的脉,忽然发现重重地跳了两下,不由得凑上前问道:“菊主子,您是怎么了?”
这么说,果然脉又重了。
李青皱眉:“菊主子胎动不安,真是蹊跷啊。”
沈菊庄重重地咳了一声,李长明了,对李青说:“以后,见了贵嫔,不许说菊主子三个字。”
李青困惑:“可是……贵妃的晋封懿旨不是这么写的么?”
“而且陛下已经拟好了封号,太医院的诊单上,也是菊主子啊?”
李长害怕芳若回来,发现沈菊庄肚子的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