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好像快不行了。
前些日子他还能稳坐帐中与诸将议事,而自从那场大雪以来气温骤然下降。
他感觉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无比,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的积劳,终于病倒在了床榻上。
“丞相,丞相!”
一陆氏家臣慌不择路地冲进大帐,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冷冽的寒风。
陆抗瞪了那人一眼:“我不是说了,丞相需要静养,有什么话跟我说!”
这些日子,军营中频频传来一些不善的言论。
有人说孙权要临阵换帅,让全琮来接替陆逊。
有人说孙权拿着所谓的“陆逊二十条罪状”再一次迁怒于陆逊,说什么陆逊要是口不能言,就让他儿子陆抗来解释解释。
甚至有人说孙权要亲自率军前来。
这可太吓人了。
陆抗当然知道这些都是谣言,无论是来自于内部还是外部,包括那所谓的“二十条罪状”。
但如今这个时刻,各条战线状况都不容乐观,压力自然就来到了大都督陆逊这里。
陆抗不过弱冠之年罢了,尽管心里知道此时此刻应当忍辱负重,但时常也会受情绪所控。
流言是把刀,伤人于无形。
他担心父亲脆弱的心灵会被这把刀击得粉碎。
所以,这段时间他都让阿父安心歇息,自己则充当传话筒。
这么做的好处是,可以避免阿父听到什么不好的事。
“幼节。”陆逊的声音很轻,他招了招手,陆抗很快附耳过去。
“让那人近前来。”
“阿父还是安心歇息吧,您还信不过儿吗?”陆抗宽慰道。
“让,让他来。”陆逊没说废话,费力地说出几个字。
陆抗只好作罢,招了招手示意那人过来。
家臣眼神惶恐,先是说道:“丞相何故重病至此啊?”
“不必多言。”陆抗沉声道,“说正事。”
那人清了清嗓子,道:“魏将张合奇袭了我沔阳粮道,原本南郡华容县也可为我军支援一二,可现在被王昶派人在城外劫掠了几次,运粮队不敢出城了。”
“我军粮草还能支应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