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不知所言,拱着手愣在那里。
入夜,郿国县寺。
房内点着烛火,宫女们有的端来盛着热水的木盆,有的为天子更衣。
夏侯献脱下布袜,伸脚进去,暖洋洋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羊徽瑜吩咐完宫女,从侧厢走了进来:
“郎君,有人自称是校事令刘达,请求觐见。”
“让他进来。”
“嗯。”
自贾充成功“洗白”做了朝堂重臣后,校事令这个位子,夏侯献就不想让用贾充的人了。
贾充本来想让他弟贾浑担任,夏侯献就没同意。
校事府这类特务机构如果不直属皇帝,那便失去了意义。
范阳涿县人刘达是刘淑媛的堂弟,寒门出身,刘放在明帝一朝被放逐后,更加落魄了。
夏侯献发现这个年轻人行事果决,为人低调,决定留在身边用。其实最主要的是,他在朝中几乎没有任何关系网,做起事来很少会瞻前顾后。
“臣刘达,拜见陛下。”
“起来吧。”
“蜀中送来消息,费祎很有可能病重或者死了。”刘达起身,旋即禀道。
“死了?”夏侯献将信将疑。
魏国对于蜀国的情报网不同于吴国,吴国的重镇乃至都城都在大江边上,在情报的获取和传递上都相对容易。
但成都偏远,这些年无论是都督、刺史们的探子还是校事府的人都只仅限于汉中附近。
“有直接证据吗?”夏侯献问。
刘达摇头:“没有,但是臣是从蜀国的几个反常动作做出的推断。”
“说说看。”
“其一,蜀国自正月初六开始,便封锁秦岭各处关隘,禁止商队通行。据汉中潜伏的校事说,这样的事情极少发生。”
“其二,蜀军原本在汉中没有大量驻军,而在一月底的时候有数万北上汉中,直到二月中旬才解除了关隘禁令,我们的人这才得以送出消息。”
“如此推断有几分道理。”夏侯献提炼着情报,思索片刻道:
“不过,也有可能是费祎见朕西巡关中,害怕朕突然挥师南下,故而调军队北上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