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多年,于今时今日,他才觉得自己是个帝王,是一国之君。
痛快,太痛快了。
偌大的奉天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许久,朱祁镇一拂袍袖,“散朝!”
…
皇帝走了,但群臣一个也没走,一个个呆愣原地,久久失神。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小皇帝吗?
这一刻,他们前所未有的陌生。
李青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这次争的利益,最直接,最巨大的利益,金钱。
这也注定了,这一次没有任何转还余地。
不过,他并不担心。
保举制废除,且将被保举的官员清除后,文官集团的权柄已经大大降低,而且,召回镇守大臣后,文官集团也影响不到军队了。
唯一的行径,就是煽动百姓闹动乱。
这点,京营足以应付。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李青没有开心,也没有紧张,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只要挺过去这次,再稳健个数年,然后逐一改制革新,这股歪风邪气便能彻底压下去。
打赢这一‘仗’,未来至少能稳定二三十载。
出了宫,李青骑上小毛驴往家走,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有家人拉着木车,哀哀哭泣。
木车上蒙着白布,一看就是死人了,但看白布下的形状,又不像是人。
李青怀着疑惑上前,试探着问:“这位兄弟,你们这是……?”
那人见他官服上织的是禽,如今亲人,嗷嗷哭道:“大人,东厂、锦衣卫,无法无天,将我老父活活折磨致死,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啊……!”
“求老爷为我们做主啊!”扶车的妇人连忙上前,拉着李青的官服不撒手,哭诉道:“锦衣卫仅归还了两条胳膊一条腿,连个脑袋都没留下,这让我家老爷如何安息啊……”